竹筏順著江水緩緩向前飄蕩,周圍看上去一片安詳,但深知江麵之下暗藏著暗綠殺機的眾人,卻是豆大的汗珠從額上滴落,神色無比緊張。
眼看著木筏距離暗礁越來越近,眾人仿佛已看到了自己的慘狀,一顆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呼吸也急促起來。
若是在路過深水區之前遇到此事,他們自然可以自憑神通阻攔水虎上前,一旦他們到了陸上,自然再也不必擔憂。可壞就壞在此時他們行舟的位置恰巧位於兩道山壁當中,一旦木筏損毀,他們便再無容身之所,無論支撐多久,恐怕最後也隻能老老實實成為水虎的盤中餐。
“白老頭,現在可有什麼其他方法避開暗礁?”尤雅問道。
“吾命休矣…吾命休矣…”白老頭卻充耳不聞,依舊在那裡雙目無神的念叨著。
“木老兒?”見到唯一有經驗的人已經指望不上,尤雅隻能將希望寄托在木逢春的身上。
木逢春聞言張了張嘴,實在不知該如何回應,隻能無奈的搖了搖頭。
“難道…咱們當真要葬身於此?”尤雅聲音也有些顫抖。
“我引開,你們走!”黃奇林話音剛落,直接就跳入江中,向著反向遊去。
“黃木頭!不要…”木逢春見狀驚呼一聲,沒想到這黃奇林居然如此血性,居然要為了他們離去舍身喂魚。
“木前輩…你們走,我也…”吳昊見到黃奇林如此無畏,心中也熱血翻湧,摩拳擦掌就要跳入水中追那黃奇林而去。
“你也個屁!咱們不能讓黃奇林白白送死!”木逢春一把扯住吳昊,氣惱無比,心想這些人到底怎麼回事,怎麼送死一個比一個積極。
黃奇林見到幾人已經遠去,也是慘然一笑,右手在左掌心一割,便劃開了一道傷口,血腥之氣在水中蔓延開來,那墨綠色的波光紛紛轉頭向著黃奇林方向而來。
木逢春實在不忍看到接下來的場麵,聲音哽咽著,一把扯起了白老頭狠狠的搖晃:“白老頭!你給我清醒清醒!”
“吾命…哎喲!貴客你也死了嗎?唉,我就說咱們不該匆忙來此…不過這樣也好,黃泉路上也算有個陪伴…”白老頭歎氣道。
“白老頭!你再廢話一句,我就真把你丟到江裡喂魚!你快看看還有什麼辦法能躲過礁石?”木逢春咬牙切齒道。
“啊?我還沒死呢?”白老頭剛才被嚇丟了魂,此時終於反應過來,也是長出口氣,左右一看,忽然驚道:“小黃呢…小黃人呢?”
“黃木頭為了給我們爭取時間,舍身入水將鋸齒水虎引走!”木逢春哀聲道:“怕是已經…”
“小黃!小黃你死的好慘啊!”白老頭聞言頓時哭天抹淚道。
“所以你要是再不想想辦法,豈不是辜負了黃木頭的一番苦心!”
“嗚嗚…沒錯…不能讓小黃白白犧牲…”白老頭嘶啞道,然後擦了擦淚,四下打量起來:“現在這木筏的速度太快,改變方向已來不及…而且你們看前麵這片區域雖然看似寬闊,但江麵之下卻藏著兩山間的狹路,隻有這暗礁一處能夠通行…”
聽了白老頭的話,眾人才發覺眼前的危險不止這暗礁一處,雖然四周看似水勢頗深,但江麵之下卻隱藏著左右的兩道山壁,所以無論從那一側經過,暗礁與山壁之間的狹路都不足以讓這寬闊的木筏經過。
“那怎麼辦?咱們當真要棄了木筏涉水而行?”木逢春聞言眉頭一皺,若是當真如此,恐怕還未等他們遊出多遠就被那些水虎發覺。
“倒也未必,我之前也遇到同種狀況,不過那時水流不算湍急,山壁也有樹枝伸展,我是用繩索係在木筏一側,又將繩索蕩過了樹枝,借著水流的力量將筏子立了起來,這才安然渡過,隻可惜現在一沒繩索牽引,二沒樹枝借力,我也沒有辦法…”
“繩索?”木逢春皺了皺眉,忽然想起之前那澤鬼化為青羊飯莊廚子時攜帶的繩索好像被自己收了起來,他向背包中一摸,果然將其翻了出來。
“接下來是樹枝…”木逢春抬頭望去,隻見兩側山壁亂石陡峭,卻如同濯濯童山,隻有偶爾可見的幾株野草頑強的生長著,完全沒有任何可以借力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