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片刻,緣樺強擠笑容:“老騙子,現在可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老兒是認真的。”木逢春歎氣道:“其實這件事情老兒本來打算等到出去再說,但是…”
舉起手來,木逢春手背上的裂紋相比剛剛又大了一些,已經開始向著手腕蔓延,照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就要擴散到手臂,然後是全身。
“這還真是怪了,媼爺為何沒事?”媼在這裡摸爬滾打了好久,不知與灰燼打了多久交道,可它除了灰頭土臉有些狼狽之外,倒也沒有任何異常感覺。
“是木靈珠。”媼才剛剛開口,便聽木靈叟的聲音響起。
“木靈珠?”媼疑惑道。
“什麼木靈珠?”木逢春和緣樺也是一愣。
反應過來這二位聽不到木靈叟的聲音,媼隻能代勞,替二位轉述。
根據木靈叟所言,再加上本來經曆,木逢春終於明白過來。
他本來是木靈珠化身,後來在木靈珠缺失之後,是靠著蟲鳴枝這建木枝條才能保住性命。所以他雖然看上去與凡人無異,但畢竟與凡人不同,已經不是肉身。
來到此處,沾染了灰燼,木逢春立刻受到火氣感染,所以身上才會出現此種異常…
“所以小禿驢就不要猶豫了,這畢竟也是保命之舉,你不要有什麼負擔…”說到最後,木逢春長歎一聲,卻見緣樺已經消失在眼前。
回頭看去,緣樺已經三步並作兩步跑到灰燼那邊去了。
“小禿驢!你…”木逢春想要阻攔,卻是有些來不及,隻見對方已經將灰燼撚在了指尖。
“好像卻是如此。”緣樺沾上了灰燼,卻沒有任何不對。
“……”木逢春一陣無語,自己雖然說的篤定,但畢竟是一種猜測,也不知道該說緣樺膽大,還是冒失。
“小禿驢,動手吧!趁著老兒還能保住手臂。”將後者喚回身邊,木逢春探出手來。
“真的沒有其它辦法了嗎?”平時吵歸吵鬨歸鬨,真要對木逢春下手,緣樺還是不忍心的。
“老兒又不是癲子,若是真有其它辦法還犯得著自殘?”木逢春無語,然後繼續道:“放心,老兒又不似你們擅長舞刀弄槍,就算斷了隻手也沒太大影響。”
又勸了好一會兒,直到木逢春口中冒火,緣樺才勉強答應下來。
“老騙子,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臨要動手,緣樺再次嘟囔了一句。
“小禿驢你到底有完沒完?”木逢春又一泄氣,“你若是不行,就把鏟子給媼,讓它來幫忙!”
“嗯?”聞言,緣樺心思一動,瞥向了旁邊探頭探腦的家夥。
“啊?”感受到對方目光,媼連連搖頭,“媼爺的蹄子笨重得很,可做不了這種細致活。”
眼看著木逢春的那隻手掌已經成了枯槁狀態,手背上的裂痕也要越過手腕,緣樺終於下定了決心!
用牙齒磨碎丹藥服了下去,木逢春從來沒有如此狼狽過,就好像吞了一塊土坷垃,刮得喉嚨生疼。
“小禿驢你攙著老兒作甚,老兒又沒瘸?”勉強開了個玩笑,麵色發白的木逢春指向前方,然後晃了晃被包紮結實的斷手,“走吧,彆讓老兒的‘付出’白費。”
就這樣向前走了一段距離,直到確認過那紙錢山再也沒有移動半點,木逢春慘白的臉上才多出了一絲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