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蒼站在雄偉的“天門”之下,臉色卻有些難看。
出不去,也聯係不上淩峨鎮國。
終端沒有信號,解符也時隱時現,像是隨時都要消散的樣子。
不過……好在,解符雖然異樣,但看上去更多得像是淩峨那邊精神壓力爆滿、維持不住,而不是自己身上出問題。
……但,精神壓力都已經爆滿了,毫無疑問戰鬥也會十分激烈,竟然還要維持解符的存在嗎?
於蒼不由得有些擔憂。
淩峨毫無疑問是遇到了同層次的敵人,這種狀態下,任何一點精神壓力都將會成為決出勝負的關鍵,都到這種地步了還要維持解符嗎?
於蒼稍稍沉默。
“可惡。”於蒼皺起眉,“也不知道解霜和棋兒現在怎麼樣……”
棋兒和自己的連接倒是很正常,這說明戰況目前來說應該還好……這就有些矛盾了。
淩峨都這種狀態了,棋兒卻還有發揮的地方……難道說淩前輩被偷襲了?
要是自己能夠出去就好了。
想到這,於蒼轉過頭,看向一旁的敖襄。
此時,敖襄正抱膝縮在一塊巨石之下,那背影,看上去灰白落寞到了極點。
“……”
似乎一不小心傷到了一個脆弱的心靈。
“那個……敖襄。”
“啊?我在!”敖襄立刻站起身,目露期待地看向於蒼。
隻是那還沒有消失的淚光實在是讓人有些可憐。
“你知道怎麼離開天門秘境嗎?”
“誒?離開?”敖襄一愣,旋即小臉一慌,“是……是我嚇到你了嗎?”
“沒有。”於蒼搖搖頭,“外麵出了點事需要我出去……但是現在天門不知道為什麼用不了了,這裡還有沒有其他的出口?”
“這樣啊。”敖襄鬆了口氣,而後立刻道,“但我隻知道天門這一個方法……或許父王應該知道?要不我帶你去找父王?”
“帶我去……”於蒼看了眼在自己身旁不斷抽抽的解符,“還是先算了,可以的話,你幫我問問……”
忽然!
於蒼話音未落,遙遠的天邊忽然炸響了一道鐘聲!
咚!!!
沉悶的鐘聲在層層雲間回蕩,穿透力極強的聲音直接貫穿了三十三重天,也傳入了於蒼的耳中。
於蒼還沒有意識到這意味著什麼,麵前,敖襄的臉色卻忽然變得難看,並且,還帶上了十足的難以置信。
“怎麼了嗎?”於蒼的心中升起一道不妙的預感。
“這是‘龍鐘’,敲響之後聲音可以傳遍整個天門秘境……但是正常聲音不應該是這樣的,這種敲法,隻有龍宮遭遇外敵入侵的時候才會這麼敲……”
說真的,敖襄長這麼大,一次這種聲音都沒有聽過,畢竟現在的天門秘境,靈獸被保護得很好,哪裡還能有外敵入侵?
之所以能認出來,是因為其他敲法發出的聲音他都聽過,也認得,也隻有外地入侵的那一種,是他沒有聽過的,自然好認。
於蒼眉頭皺起。
這麼巧?
外麵淩峨鎮國遭受了攻擊,而緊接著,天門內部也有外敵入侵?
這應該是一夥的……但是最近不應該隻有自己、淩峨與崔準三個人進入過天門秘境嗎……
“不行,我得回龍宮。”敖襄一下子站起了身,“於蒼,我必須回去幫忙了……剛才嚇到你是我不對,改天我一定再向你道歉!”
說罷,他轉身就要離開,而於蒼卻在這個時候叫住了他。
“等等。”於蒼道,“你先彆走。”
“不行的,這個鐘聲響起,我必須回去參與戰鬥的……”
“聽我的。”於蒼的語氣不容置疑。
一股難以言喻的氣勢從於蒼身周產生,莫名地,敖襄本來有些焦急的表情,也隨之很快穩定了下來。
他看著於蒼,心中忽然安定。
仿佛,在眼前這個男人的麵前臣服,是理所當然的事。
“那……那你說該怎麼辦。”
“讓我先想想。”
於蒼坐到地上,眼中閃過思索的神色。
從目前已知的信息來看,這個“外敵”,應該就在他們三個人之中。
直覺上,自己和淩峨沒什麼可能,那應該就是崔準。但是這個世界隱秘的手段很多,他不敢確定自己就毫無問題。
那麼……誰會對誰會對天門有謀劃?
拋開他不清楚的勢力不談,有能力且有動機的,隻有兩個——血脈帝國、荒蕪教派!
是了,昨天高校聯賽之上,血脈帝國聲勢那麼大,那麼理應不隻有那麼一點謀劃才對。
但血脈帝國的人是怎麼進來天門秘境的呢……血脈帝國的“門戶”,理應隻有巫臣一個,而現在巫臣……總之不會在天門秘境之中。
那……不對。
於蒼的腦海之中,忽然閃過了一個記憶片段。
還記得,在當初顧解霜顧氏失溫症爆發,自己跟著進入血脈帝國、見到妖岐的時候,他曾經說過一句話……
他的“疆土”,流淌在所有生靈的血脈之中……而在他自己的定義裡,凡血並不在生靈之列。
也就是說,血脈帝國的“燃料”,隻有混血,那麼……
於蒼眼神稍抬,看向了眼前的敖襄。
……這也算吧?
而且,更接近靈獸的龍人,或許會比巫臣更適合充當門戶。
……不對,還是不對。
於蒼忽然靈光一閃。
記得……自從荒降臨以來,天地環境大變,本來壽命悠長的靈獸受到了未知的影響,壽命大減,如今連一個活到一千年的都沒有……
莫非,就連純血靈獸,都已經化作了血脈帝國的“疆土”?
於蒼揉了揉眉心。
希望並非如此,這樣的話……裡麵的麻煩可就大了。
這就說明,天門秘境恐怕早就已經不是絕對的安全了。
那,敵人是誰?
假如隻是血脈帝國的話,淩峨不可能陷入苦戰——隻靠巫臣一個門戶,血脈帝國沒辦法在現世裡抗衡淩峨這種層次的存在。
所以,是荒蕪教派和血脈帝國聯手嗎……或許還有第三方的勢力,但那就是自己所不知道的了。
假如這個猜測是正確的,那麼自己如今置身其中,或許已經逃不開了。
血脈帝國不會放過自己,荒蕪教派也一樣……自己必須要做點什麼。
不過,在那之前。
“夜來。”於蒼在心底念出了夜來的名字。
“吾在。”
“我需要確認一件事。”
“您說。”
……
片刻之後,於蒼站起了身。
敖襄連忙道:“我們該怎麼做?”
“帶我一起去。”
“好……我這就帶伱去龍宮!”
“不是龍宮。”於蒼道,“是‘雲宴’。”
“啊?”敖襄一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