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立啊,我一個蠻人酋首是對付不了你,但是不代表沒有人治得了你。”
相較於沙摩柯的離開浩浩蕩蕩,馬良的出行便是簡陋的多。
身邊隻有幾十名背著弓矢的隨從。
劉禪兵入武陵,絕對不同尋常。
相較於接下來可能發生的事,澧縣反而是小事。
他感覺,武陵的天要變了。
他需要維護荊州局勢的穩定,那就需要在劉禪身邊勸住他不要做一些可怕的事情。
當他晝夜兼程的趕到作唐縣的時候,看著四處持戟巡邏的兵士,終究還是心下一突。
“果然,還是來晚了嗎?”
劉禪讓軍隊動手了,耕田裡、道路上、城門前,樹立著不少木樁路標。
而這些路標上,大多掛著一個被石灰處理過的屍體。
屍體旁邊有一個木牌,上麵記載著此人姓名和所犯下的罪。
在此次戰爭發生之前,作唐縣一共兩個亭、四個鄉。
縣府戶籍人口有六千戶,實際上僅兩千戶。
剩下的四千多戶,已經做了縣長潘噶和其他四家豪強的隱戶農奴。
而那兩千戶人卻要承擔六千戶的賦稅,日子一直處於稍有變故便過不下去的貧窮狀態。
然後變故發生了,步騭打公安,下令周圍各地長吏進獻流民。
作唐縣被攤派八千個名額,豪強都不願意損失自己的利益,又不敢忤逆步騭。
因此,這些貧困的自耕農承受了這次**,而他們的土地則是被豪強們瓜分。
為了逼迫他們就範,各家豪強出動家兵配合縣長潘噶血腥鎮壓了鬨事者,用他們的頭顱震懾眾人。
運輸的路上也隻是將他們當成牲口,隻給陳年腐糧熬煮的半生不熟的粘稠物果腹。
兩千戶人約萬人,全部遭難,被潘噶和豪強粗暴手段對待,損耗死掉兩千人。
最後送到步騭的吳軍營寨時勉強完成任務。
後來吳軍敗退,他們感到非常恐懼,潘噶立刻帶上全家老小準備跟著吳軍退往江東。
然後就被漢軍追上來抓住。
漢人重土難離,不是所有人都能輕易下定決心背井離鄉的。
尤其是在當地家大業大的,是不願意輕易放棄自己家業的。
作唐縣的四家豪強隻有一家跟著舉家搬遷,其餘三家皆不願意離開自己的塢堡土樓。
像個鴕鳥一樣躲在家裡每天跟小妾探討牌技,希望就此糊弄過去他們還是做蜀漢的順民。
舉家搬遷的那個,因為大量不動產帶不走,家族實力驟減,不少徒附趁機竊取了財物逃走。
隻是他們還算幸運,在被漢軍追上之前,抵達江邊坐上了逃往江東的船隻。
在江東不會有他們的好果子吃,隻是那就是後話了。
被俘虜的潘噶也不慌,自己畢竟出身武陵潘家。
他認為隻要自己坦白從寬,將罪責推在步騭身上,頂多也就是個流放的罪名。
甚至若是赦免自己,還能彰顯劉禪的胸襟,達到曹操燒信的效果,畢竟曾投降東吳的人那麼多,劉禪也是需要安撫人心的。
因此,他請求自縛於作唐地牢。
隻是他根本不了解劉禪。
帝入作唐,罪誅惡者三佰八什——《季漢春秋》譙周著(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