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魏的江夏太守不是個省油的燈，他的名字叫文聘。
這些年來，他駐守江夏，讓關羽和孫權都沒能討到什麼便宜。
曹丕也給予他足夠的信任，封爵長安鄉侯，假節。
當得知漢軍來攻的消息後，他立刻收攏民眾，堅壁清野。
他親自鼓勵軍民堅守守城，不動如山。
漢軍圍城二十日沒有占到絲毫便宜，又因為冬日天冷，在聽聞曹休退回江北後，這支漢軍也撤了回來。
很難說清關羽的進攻與曹休的撤軍有什麼聯係。
但過程上，關羽確實出兵了，而曹休也確實撤退了。
當孫權準備歡送關羽軍離開的時候，便見識到了什麼是請神容易送神難。
漢軍水師已經在洞庭湖上常態化訓練。
無法從戰場上奪取到的利益，在談判桌上注定是得不到的。
孫權不稱王不稱帝的，他也沒有足夠的法理去索要洞庭湖。
實際上，在季漢朝廷這邊的法理視角中，孫權屬於臣子，而不是附庸。
雖然孫權自己覺得自己是獨立的，但無法應用於外交。
更何況，如今江東內部屬於是內憂大於外患的狀態。
孫權因為兵力受損而以暴烈手段壓製內部各勢力。
表麵上他們因為畏懼而噤若寒蟬，但陽光之下卻是暗流湧動。
人心浮動，可不是什麼好事。
各地宗賊、山越勢力略有抬頭，暴力抗稅的情況偶有發生。
不過若是能取得對外勝利，可以一定程度上消弭內憂，讓一些人變得老實。
還必須是針對一個兵強馬壯的敵人取勝。
關羽不行，他壯過頭了。
因此孫權對發生在曹魏境內的這場叛亂很上心。
通過在江東廣泛宣傳這件事，可以讓許多不老實的家夥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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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江東，除了在戰區飽受摧殘的那些豪強之外，非戰區的一些家族此刻也麵臨著尷尬而危險的境地。
曹休退走後，源頭不知的流言甚囂塵上，說是江東一些通敵的信件等證據已經暴露。
一時間人人自危，尤其是孫權重用呂壹那個酷吏的當下。
即便是清白之人也有被誣陷的可能，更彆提那些確實心裡有鬼的家夥了。
有的膽小被嚇到了，而有的人卻變得更激進。
他們不會坐以待斃，而是會通過自己的人脈和資源尋找出路。
雖然先漢董仲舒說過，‘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但那是在大一統王朝君權強大，臣子不能拖家帶口的跑路的情況下。
沒得選自然不得不死，可現在是亂世，是可以良禽擇木而棲的。
在這些本就不算忠誠之人的眼中，他孫權算什麼君王。
但凡能找到活路，誰會乖乖的等他弄死自己。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在這個時候講忠誠是很可笑的事情。
東吳在戲口的守將晉宗，此刻便是如此想法。
戲口在江夏郡，夏口以東，戰略位置次於夏口，但也是較為重要的戰略要地。
晉宗駐守在此，可以作為夏口的支援。
但是他顯然對孫權不太忠誠，如今呂壹這條瘋狗咬人已經咬到自己的幾個朋友身上了。
雖然他們不知道自己暗中與曹休聯絡的通敵之罪。
但晉宗心裡有鬼，擔心自己的事情早晚暴露，然後自己會被下罪斬首。
於是他覺得為自己的未來找新的出口。
如今曹休退卻而關羽進取，這個選擇題對他來說並不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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