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三百餘公子親軍山上紮營。
營盤外鬆內緊,遠遠看起來就是那種很容易圍攻的樣子。
隻不過營裡大多數人人手一把新製連弩,箭矢充足,短時間內可以對數倍敵人形成火力壓製。
枕戈待旦,就等著敵人找上門來打一個防守反擊。
此刻,劉禪脫下鐵鎧,換上一身黑色犀牛皮甲。
“公子這身果然英武非凡。”黃皓見縫插針的拍馬屁。
數年相伴,黃皓早就摸清了公子的脾氣,雖然嘴上說著最討厭諂媚小人,但是身體卻很誠實。
果然,劉禪笑嗬嗬地看向黃皓:“我穿什麼都帥,今晚你就彆走了,在我這帳內住下吧,這副鐵鎧你穿著,也讓你神氣神氣。”
黃皓聞言心底一喜,趕緊稱謝。
鎧甲是男人的浪漫,雖然黃皓不算男人,但他也有一個帥氣將軍夢。
平日裡,一個宦官哪裡有資格穿什麼鎧甲。
一定是公子平日裡瞧見自己那羨慕的眼神,這才給自己這次機會,公子真是太體貼了。
黃皓忍不住鼻子一酸:“嗚嗚,公子,您對奴婢實在是太好了。”
劉禪嫌棄地看了他一眼:“行了行了,你就在前帳這裡打地鋪吧,我去後麵。記住,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走出大帳。”
劉禪在黃皓的注目禮下鑽入後帳,然後趁著無人注意掀起後帳一角溜了出去,獨留黃皓一人在大帳之中。
遠處,看到劉禪打手勢,董允便在幾名親兵簇的擁下走上前來。
“公子這次還算守信。”
“嗬,夫子可是用以頭搶地來威脅的,我怎麼敢不來。”
“臣那是勸諫,不是威脅。”
劉禪想用自己當誘餌吸引叛軍出動,到現在這一步董允已經攔不住。
但他劃出一條底線,那就是絕對不能真的讓劉禪冒險,否則他就死諫。
劉禪無奈,隻得答應。
一行人向後營趕去的路上,董允的嘴卻說個不停:“伏兵在後山一處凹口,後營出去片刻便能相遇,今夜口令是‘黑熊’……”
“夫子不和我一塊去嗎,何須這般詳細叮囑?”
聞言,董允扶了扶腰間的長劍,“幾名小娃都在營中埋伏,某難道要一群小輩保護嗎?”
真要是躲後麵去,傳出去他董允在親朋好友麵前可就抬不起頭了。
“可夫子您是文臣啊。”
“公子謬矣,某對付尋常三五人輕而易舉。”
劉禪微微點頭,大漢的文臣普遍是一手論語一手刀劍,他仿佛隱隱看到了董允儒士袍下的肌肉。
帶著幾名親兵離開之後,大營又陷入沉寂。
明處的哨兵頻頻打著哈欠,一副防備鬆懈的樣子。
夜半三更之時,射山之下叢林中,幾家話事人聚集一處。
一共六人。
其中一個一臉凶狠的家夥率先開口道:“消息可靠,劉禪此刻就在山上,咱們就此合圍強攻,定能拿下這小子。”
其人名為胡忠,是漢化南蠻,劉焉時歸附。
劉璋時期其家族成為雒城附近的豪族。
原本家中有屋又有田,生活樂無邊。
直到劉備攻蜀,他們跟著劉璋的兒子劉循守雒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