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孟久安一身軍裝利索地站在家門前同餘長樂告彆。
他手裡提著餘長樂連夜給他收拾出的行囊,裡麵雜七雜八裝了她能想到的所有東西,而她不知道的是這些東西絕大多數都不能跟著孟久安一起出發,一會兒到了軍營,他就得找地方把這些東西都放下。
可昨晚孟久安看她在家裡東翻西找絞儘腦汁地收拾時,也隻是笑著在一旁陪著她,並沒有出聲提醒,因為他知道,帶上這些東西出門會讓他媳婦更加心安一些。
“我得出發去集合了。”
儘管不舍,孟久安輕輕吻了一下餘長樂的額頭,沒有像往常一樣難舍難分地抱著她,而是往後退了一步。
分彆最是難過,而且這次不是演習,他必須集中精神奔赴作戰前線,此時過多紛雜的情緒都有可能會產生不好的影響。
他不能走神,不能出錯,他答應了他媳婦要平平安安地回家。
餘長樂不想拖他後腿,也沒有表現得膩歪粘人,反而對孟久安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
“去吧,我在家等你。”
彆看她此時表現得雲淡風輕,其實昨晚一晚上都沒睡著,擔心自己翻來覆去影響孟久安休息,還僵著身子不敢輕易動彈。
硬生生熬了一夜,起床一照鏡子,急忙拿出粉餅往眼下一頓猛撲,她不能讓孟久安看出她的不安,這樣一定會讓他分心。
她要讓孟久安心無旁騖地出發,順順利利地完成任務,最後平平安安地回家。
孟久安走了。
這一次仿佛把餘長樂的魂也帶走了。
她不停地安慰自己是因為從和平年代過來,能接觸到“作戰”兩個字眼出現頻率最多的地方僅僅是在新聞當中,從沒有像今天這麼近距離地感受到戰爭會真實地發生在自己的生活裡,所以才會這麼緊張和不安,絕不是什麼不好的預感。
李梅看出了餘長樂的魂不守舍,她當然知道是為什麼,她家老王也要參加這次作戰任務,李梅雖然也擔心,不過經曆的次數多了,表現得總要比餘長樂穩當一些。
“彆自己嚇自己,信嫂子的,我家老王出過這麼多次作戰任務,很少真要真刀真槍地上戰場,更多時候都是哪個地方出現了不安定的因素,他們去當地震懾震懾,那幫宵小根本不敢和咱們的人民子弟兵動真格的,一打照麵就跟老鼠見到貓似的,一溜煙兒就四處逃竄了。”
聽李梅這麼說,餘長樂心裡稍微安穩了一些。
對,李嫂比她有經驗,她應該相信李嫂說的話,不要一個人在這兒胡思亂想,自亂陣腳。
餘長樂鄭重地點點頭,可緊鎖的眉間還是透露出她心中的擔憂之情。
李梅特彆能理解,她剛當上軍屬那會兒,局勢可比現在亂多了,每次王建國出遠門她都抱著他大哭一場,回回都跟上演生離死彆似的,隨著環境越來越穩定和平,王建國他們的作戰任務才逐漸少了下來,不過這時候她已經適應了該如何麵對這份壓力。
既然選擇了軍人做伴侶,就要接受隨時麵對這樣不知還會發生多少次的暫時分彆,每個軍屬都要有一顆堅強的心。
“想不想再看一眼你家久安?”
餘長樂聞言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一掃方才的低氣壓,立即開口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