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細細端詳著眼前這個一臉倔強的女子,嘴角不自覺含起一點笑意,揣測此刻她心裡肯定十分不服氣,卻仍然聽話地答應了下來。
“長樂”
“嗯?”
“我想你了。”
——
孟久安走了,把餘長樂的魂也帶走了。
他輕輕淺淺四個字,卻像在餘長樂心湖中下了一場經久不衰的流星雨。
她一如往常地回家,吃飯,運動,洗澡,上床睡覺。
可直到淩晨三點,孟久安那張臉還在她眼前晃悠,那雙深邃又清澈的眼睛深情地看著她,對她說
我想你了
餘長樂猛地扯過被子蓋在頭上,直到感覺呼吸不暢了才探出頭來。
孟久安的這句話像她的心魔一般,擾得她心緒不寧,無論如何也睡不著。
他不是想離婚嗎?為什麼又說這麼奇怪的話?
難不成是自己一直看走了眼,以為他是個老實人,其實他是個情場老手?
餘長樂胡思亂想了一夜,也沒想明白孟久安為啥會說那句話,終於在天亮之前沉沉睡去。
第二天難得睡了個懶覺才起床,桌上有餘長喜給她留的早飯和紙條
姐,我和李嫂先去店裡了。
餘長樂有些欣慰地端起白粥喝了一口,有家人的感覺真好,偶爾偷懶心裡也踏實。
不像前世,從讀書到工作,她都不曾真正放鬆片刻。
從十二歲起她就知道,她不能落後,不能倒下,因為她的身後已沒有了溫暖的避風港,也沒有了擋風遮雨的大樹。
她需要自己活成一座堅不可摧的堡壘,哪怕因此變得冰冷生硬,哪怕因此變得拒人千裡,但隻有這樣才能保護自己。
她的童年在十二歲那一年終結,每個遇見她的人都誇獎她,誇她獨立、堅強,誇她積極、開朗,他們都以為她天生就是那副模樣。
沒人知道在十二歲之前,她也隻是一個不懂事、叛逆、愛和媽媽頂嘴的小女孩。
餘長樂輕輕皺了皺眉,收拾起這些繁雜的思緒。
看來是受昨晚心緒波動的影響,今天早上又感性了,老想這些可不好。
還是想些讓自己快樂的事情吧,比如說——掙錢!
昨天她答應了孟久安近期不去找劉波,可沒說不去絲廠,她對談下絲廠可是抱著勢在必得的決心。
餘長樂進城後直接去了黑市,找著販賣香煙的人買了一條大前門,原本三毛五一包的煙,黑市裡硬是賣到了五毛一包。
一條大前門就是五塊錢,再買了兩包散煙,用袋子裝了才往絲廠走。
到了傳達室,保衛都已經認得餘長樂了
“小姑娘,又來找劉波呢?他今天晚班,要下午才來。”
餘長樂笑著應道“不是,我今天是來找廠長的,請問廠長在嗎?”
保衛奇了“小姑娘,你還認識廠長呢?”
餘長樂老實地搖搖頭,從袋子裡掏出一包大前門遞過去
“不認識,麻煩您幫我帶個路。”
inf。inf(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