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最新網址:/b餘長樂來接鄭明義算是接對了。
從今天早上坐飛機開始,各種新事物帶給鄭明義的震撼太大,以至於他已經覺得自己的腦子和眼睛都有點不夠用了。
在今天之前,鄭明義認為自己怎麼說在金帛市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金帛有什麼好的他沒見識過,可走出金帛他才發覺自己就是一隻井底之蛙。
他曾經以為金帛市作為川省的省會城市就已經算是很發達的地方,其他省的省會城市也應該相差無幾,結果還沒落地羊城,光從飛機上看到的碩大城市版圖就已經讓他驚掉了下巴。
坐飛機這件事也是鄭明義人生當中的第一次,拿著單位開的購買飛機票介紹信到民航售票處買了一張從金帛到羊城的飛機票,價格一百二十六元,當他快三個月的工資。
提前問好這錢可以報銷,他才咬咬牙掏錢買了機票,要不是餘長樂電話裡說貸款要得急,就算是單位報銷他也舍不得花這麼多錢坐飛機。
大清早出門坐三輪,隔壁鄰居出門倒夜壺看見了招呼一句:
“喲,鄭所,今兒這麼早出門呢!”
鄭明義一臉矜持地淡然一笑:“趕個飛機。”
說完便在鄰居驚訝又羨慕的眼神中坐上三輪往金帛機場而去,清晨的涼風吹得他臉上的每個毛孔都格外暢爽。
八零年代坐飛機的確是一件很有麵子的事,因為機票的價格對普通工薪階層來說是絕對的奢侈品價格,而且還不是想買就能買,還得單位專門開具的購買飛機票介紹信,一般隻有領導乾部才開得到。
這就意味著坐飛機不僅是“家裡有那個條件”,更是有社會地位的象征,所以就連鄭所長想著要坐飛機都有些飄飄然。
到了機場,好不容易跟著前麵的旅客故作鎮定地過了安檢,又隨著人流走了一截長長的路,這才走到飛機的登機樓梯前。
看著眼前的龐然大物,鄭所長爬樓梯的腿都在微微發顫,不僅是激動,還有點害怕。
這麼大一坨鐵東西,是咋在天上飛的?萬一落下來咋辦?
登上飛機,客艙裡四十幾個座位隻坐了十來個人,座位也很是寬敞舒適,鄭明義激動地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雙腿並攏,雙手放在膝蓋上,坐得很是端正。
這時候空姐過來給每一個人發了一塊巧克力、一條口香糖,還有一包五支裝的中華香煙,鄭明義看見啥都覺得稀罕,連包裝都沒舍得撕開,就儘數揣進了公文包裡,想著回去的時候給家裡的小崽子長長見識。
不一會兒,飛機開始緩慢移動,鄭明義瞬間緊張起來,雙手也捏成了拳頭。
突然一陣巨大的轟鳴聲響起,他驚慌失措地左顧右盼,以為是飛機出了問題。
同一排的乘客看樣子就知道他是第一次坐飛機,便好心地告訴他這是飛機準備起飛的正常過程,還提醒他先嚼塊兒口香糖在嘴裡,免得一會兒起飛的過程中耳朵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