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div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絛。
隨著一場潤物無聲的春雨,綿延而下。
原本草野枯黃,一片寂寥秋瑟的大地,仿若一夜之間蘇醒了般。
乾冷的官道兩旁,隨著仍舊帶點寒氣兒的風吹過,一根根小草從石縫中鑽出,透出翠油油的嫩綠。
在官道兩旁更遠處的田野上,麥苗返青,一望無邊,仿佛綠色的波浪。
兩道身影一步步從遠處走來。
初始這兩道身影速度俱是極快,隨著天瀾聖地逐漸如同撥開雲霧見月明般,映入眼簾之後。
二人的速度緩緩變慢了下來。
“孟兄,前麵不遠處,便是天瀾聖地了。”
陳醜兒淡淡笑道“你馬上便能完成十年前的願望,在無數人麵前,將當年被踩在腳下的尊嚴,今日親手奪回來,想必很激動吧??”
孟河東聞言沒有說話,而是有些出神的望著遠處,那被雲海遮掩了一大半的天瀾聖地。
“不負,如若我這時候跟你說,我一點都高興不起來,你信麼?”孟河東忽地輕聲開口。
“嗯?為何?”陳醜兒一怔。
孟河東搖了搖頭,沒有解釋,而是話鋒一轉笑道
“伱說,那李然現在見到我,會是什麼表情?後悔莫及?還是仍舊如同當年那樣高高在上?”
陳醜兒聞言看向遠方,淡淡笑道
“如今孟兄你已是東玄域響當當的天驕,人中龍鳳般的存在,這天下間無數女子心儀於你,隻需你微微一個勾指,便不知道有多少世家千金,宗門聖女要投懷送抱。
那李然知曉你如今成就,自然追悔莫及,悔不當初。”
“是麼?但願如此吧。”
孟河東笑了笑,接著便沉默了下來。
陳醜兒同樣沒有說話。
直到那天瀾聖地,不過隻剩下千米之地,甚至遠遠便能看到在聖地山門處,從四麵八方趕來,將山門擠得人山人海的一眾修士。
孟河東這才猶豫了一番後,神色複雜的緩緩說道
“其實對於李然,十年前的我,的確心頭憎恨,心中憋著一股氣,覺著吧她憑什麼看不起我?為何就要這般咄咄逼人?”
陳醜兒看向孟河東。
孟河東眼中露出追憶之色,微微一笑道:
“那時候的自己年少輕狂,遇事總是多想自己,少想他人,做事不留餘地。總是認為這個對我不好,那個虧欠於我,滿是一肚子的怨天尤人。”
“當年李然上門退婚,其實我心中是同意的,她不想嫁給一個素未謀麵的人,我何嘗又想娶一個未曾見過之人?”
“但是鬼使神差的,心中就是不舒服,於是抱著一半的賭氣,一半的不服輸,我跟李然定下了十年之約,說了什麼‘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頓了頓,孟河東低下頭,有些自嘲的低笑一聲道
“但現在年紀增長了些,見的人和事多了一些,便逐漸少了一些少年郎的戾氣,多了一些平和與包容,多了一些設身處地,為他人著想。”
“如今回過頭來,在細細回想一下當年之事,其實也怪不得李然。”
“一個素昧平生的人,憑什麼要求彆人苦苦等待自己?憑什麼要求彆人就非自己不嫁?”
“人家想要退婚,那是人家的意願,憑什麼要求人家,得把一輩子的大事,交給自己?”
“不負兄,你說對吧?”
聽到此話,陳醜兒不由有些陌生的看了一眼孟河東,訝異道
“你不恨她了?”
“或許氣還有點,但早就不恨了。”
孟河東擺了擺手,灑脫笑道
“說起來若是換個角度來看,當年沒有她的退婚,恐怕我這幾年也不會如此刻苦勤奮,不會這般拚命去修行,更不會有如今的我。”
陳醜兒皺眉道“那你此次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