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藏器於身,待時而動!”
司空玄機聞言,眼中頓時精光一閃而過。
司空在朝則是淡淡道“謀大事者,藏於心,行於事;不動則罷,一動則遊龍出淵,攪動天日,不見昏曉。”
淮州,一片山林當中。
此刻明明是正午時分,天空卻是一片陰沉。
狂風怒吼,吹的山林裡樹枝亂擺,地上的灰塵亂飛,攪起滿地枯葉。
天空當中,一片片沉藹藹的烏雲,搖搖欲墜。
一條條雷霆閃電,在烏雲當中穿梭,時而一道電光一閃而過,炸出震耳欲聾的雷爆。
緊接著,一場淅淅瀝瀝的大雨傾盆而下,在久未逢甘露的大地上,濺起泥土灰塵。
一名白發蒼蒼,風燭殘年的老婦人,背靠著洞穴入口處的石牆,渾濁滄桑的目光,望向洞穴外那宛若珠簾般的大雨。
“稚奴姐,天氣涼的很,你身子骨怕遭不住,還是進去歇著吧。”
一名生有狐媚兒臉,但卻氣質楚楚可憐的絕美白衣女子,從洞穴深處走出。
她手中端著石碗,裡麵是冒著熱氣,熱騰騰的薑湯。
“喏,這是我給你煮的薑湯,解解寒。”
白狐兒將手中的薑湯,笑著遞給呂稚奴。
呂稚奴接過薑湯,並未急著飲下。
她先是望了一眼,那站在洞穴外,滂沱大雨當中的一眾麵無表情的黑袍人,接著又看了看那洞穴裡負手而立的兩道身影,
一人身穿麻衣,後背一座劍棺。
另一人身材矮小,全身被黑袍所籠罩。
最後。
呂稚奴方才將目光看向白狐兒,那雙滄桑卻始終溫柔的眸子裡,沒有責怪,沒有怨恨。
隻有著些許的如釋重負,以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遺憾。
她想了想,旋即輕聲道
“狐兒,不管你是不是一開始就抱著目的接近長生,也不管你對長生有沒有過感情,但看在你與長生也算是夫妻一場的情況下,能不能告訴我”
“他還活著麼?”
白狐兒沒有猶豫,點了點頭“活著。”
隨著此言落下。
那心中最後的一塊大石,終於落地。
呂稚奴那張滿是皺紋的蒼老臉頰上,泛起了一抹柔和微笑。
活著。
既然長生還活著,一切就夠了。
“狐兒,如果你有機會見到長生的話,幫我跟他說上一聲。”
“他這一輩子啊,從來沒有虧欠過我。”
“我跟他風雨同舟一百年,傷心時有過,生氣時有過,但獨獨沒有過後悔。”
“以後的路,沒有了我,也要好好的去走。”
呂稚奴說完最後一句話,接著望了一眼那無儘群山,嘴唇微微囁嚅,似說了一句什麼。
接著,沒有任何猶豫,她一隻手端起手中的薑湯,仰頭一飲而下。
哢擦!
石碗摔落在地,朝外滾去。
白狐兒默默站在洞穴門口,望著逐漸閉上雙眼,生機漸漸渙散斷絕的呂稚奴。
大雨傾盆,如玉珠入盤,濺起聲聲一片。
溘然而逝的呂稚奴的手中,哪怕如今死去,手中仍舊緊緊攥著,那一件替李長生縫縫補補了無數次的長衫。
晚點還有。
(本章完)
inf。inf(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