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行沒再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
看著在大笑聲中,陳天元就這樣靈體燃儘,隨即嘴角掛著笑容的向後倒下。
沉默。
過了片刻,待到某個這個月幾乎是跟在老頭身後一路伴隨在左右的人,終於自暗中走出後,陳知行一邊低頭替老頭兒整理遺容,一邊出聲道:
“不是說靈體被點燃後,還能活上一個下午麼,怎麼老頭他這麼幾句話的功夫就燒沒了。”
“能燒一下午的是長生,天元前輩不曾踏足,靈體也早已被掏空,既像是被火點燃的絲絹,火一過就燃光了。”
“是這樣啊。”
陳知行點了點頭,表示了解。
隨即看都不看身後這位據說來頭很大,大到甚至能讓大羅道地退步的仙尊,隻是輕柔的把老頭的遺體盛放進早已準備好的棺木當中。
也沒和這位化羽真君打招呼,既帶著棺木消失在這件小院。
化羽真君見狀眉頭稍皺。
陳天元對這個孫子說過的交代,他自然是全都聽到了的,甚至陳天元所說的一些話,本就是專門對他這個‘欠債者’說的。
按道理來講,陳天元死後,他又露了麵,那麼這個替陳天元收屍的子孫,無論出於什麼原因,都應該和他進行一些交流,哪怕是有了之前陳天元的吩咐,也應該與他確定一下之前陳天元所說的那個‘人情’,還算不算數。
可陳知行的做法.
想到那孩子這一個月以來,在陳天元麵前流露出的表現,再想想自己露麵後,其那副淡然的表情,李二不難得出一個答案。
“這小子這些天來做出的對我的重視都是裝的,他隻是在哄陳天元開心,讓陳天元覺得他好歹為整個家族留下了希望,在這個世界上留下了一份屬於他陳天元的傳承,而且真的對其看好的子孫很有幫助。”
說出這句話後,李二再看向陳知行離去方向的目光,既變得十分讚賞。
一個人,不在乎他這位化羽天尊的人情,可以是傲,也可以是蠢,甚至可能是裝的。
可若是一個人明明不在乎,卻能夠像是陳知行這般,願意在即將過世的先人麵前,做出這副姿態.
李二希望自己家裡也能出個這樣的後代!
不管是傲是蠢他都認!
哪怕是裝出來的,他也能捏著鼻子認!
李二身為化羽仙尊,自然不會去追著陳知行這個後輩說些什麼。
隻是看著陳知行把陳天元給葬下,又看著其在墓碑前守了一天後就選擇離開。
從始至終,李二都沒選擇再次露麵。
直到陳知行走後,李二才選擇來到陳天元的墓前,微微欠身行了一禮。
“前輩,受教了。”
已經死了的陳天元自然沒辦法回答他的話。
李二也不在乎。
在行禮過後,既靠著墓碑坐下,且從衣袖裡拿出個酒葫蘆來,一邊嘮叨著什麼,一邊小口小口的喝著。
嗯,畫風顯得很孤獨。
或者說,李二本身就很孤獨。
一路走至如今‘仙尊’位置的他,本就已經沒人能夠和他平等交流,如今隨著最後一個他欠了人情的故人逝去,大概整座東玄州,都再沒人可以令這位仙尊去高看一眼。
高處不勝寒。
和李二想的差不多。
陳知行是真的不在乎他這位東玄州的仙尊,之前的所作所為不過是為了哄陳天元開心罷了。
什麼仙尊,天尊,長生,真君,道主.亂七八糟!
不管名頭叫的多響,可又能和百年後石昊的一戰否?
若是敵不過,石昊哪兒來的無敵之名。
若是敵不過,陳知行又何必在乎他。
相比起這些所謂的名頭和人情,真正讓陳知行在乎的,則是老頭臨死前給他上的那一課。
“原來道主們是這樣進食的。”
沒有一妙真君所描述的那般血腥,也沒有陳知行原本以為的那般神秘。
就是簡簡單單的借用一些靈界的權柄,對同一大道的後來者進行收割而已。
之所以顯得神秘且不為人知,不過是因為靈界的力量本就隱秘,再加上平時的收割度比較輕微,讓尋常修士難以發現。
隻有到了一個類似陳天元這般的絕顛巔峰修士將死之時,這種收割才會因為加大力度從而變得能夠讓人察覺。
且就算是這樣,想要見到這一幕,最低也得有長生真人的境界才行。
“這般想來,當初長風老祖展示給老頭兒的那一幕卻是白瞎了,一下午的時間,但凡老頭的看出來點兒什麼,也不至於還會入了五行道主的道,導致這輩子都被困在絕顛不得存進。”
想到之前的一幕,陳知行的心裡甚至有些羞恥的羨慕。
羨慕陳天元有個好爹,燒的足夠久,不像是他,隻有個好祖宗,且燒的不夠久。
“若是能給我半天的時間,我大概能學得會這一番操作?”
先是疑問句,隨即化為肯定。
隨即陳知行則是為自己生出的這個念頭而羞恥。
老頭臨死了,還給他做貢獻,結果他卻嫌棄老頭不夠給力?
人言否?
“可我好像,真的就差這半天的時間啊。”
羞恥過後,則是對自身道路的準確認知,他知道,哪怕是羞恥,事情也是如他所想的那般。
甚至與,若是他真的能通過這種方式,從而學會這種手段的話,似乎他就是不進入靈界,也可以嘗試一番掌握這種屬於道主的能力。
哪怕之前沒人這樣做過。
可他能!
對於自身的悟性,陳知行是很有逼數的。
開掛級彆。
隻要路能走通,他就能走。
隻要有人成功,他就必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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