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重再老實,聽這話也不由生氣,道“這位小哥好生無禮,這種話怎麼能嚼舌頭。”
那錦袍官人趕忙製止自己的人,笑的真如一般百姓,道“是我的家仆無禮了,這位官人,在下十分感激你救了小女,這金子你就收下吧,又不是你欺詐我,而是我做父親的一番心意,等你有了孩子,就明白了。”
朱重聽了這話,臉色才緩了下來,隻收了一個金豆子,道“官人真心,小可推辭就是不知好歹了,如此也算我受了感謝,您好好照顧令千金吧,大亂中這麼小的孩子不容易啊。”六月天,孩兒麵,這時雨也停了,他便告辭提著油走了。
錦袍人看他走遠,把女兒交給內侍買了一個糖人哄她,對著一旁的佩刀之人道“正甫,查查。”
楊沂中當即稱是,查了半天自己卻很尷尬,但也不得不稟報官家。
就在朱重一籌莫展之際,那位星宿下凡的官家又幫了他,建炎六年,官家率領嶽飛曲端和十萬大軍,收複西夏,雪了大宋百年遺恨。
同時仿照建炎五年嶽台大祭,號召天下寺院道觀共同超度,那少林寺大相國寺都在京中有固定采購點,環州寶塔寺因為剛剛回歸大宋懷抱,一時之間有些倉促,不知怎麼的就看重了朱重挑賣的油,一勁兒說成色極佳佛祖一定喜歡,一下子就訂購了一五百斤之多,盈利足有五六十貫,小朱官人一夜發家,終於能對父親交代了。
當然,朱重不知道,他是有貴人相助。
話說瑤琴自從與父母團聚,雖說早間坎坷,但如此才貌如何不讓男人心動,眼看她回家之後閨門嚴謹,不少人都來打聽,多有富貴人家來續弦的,連莘家兩口都心裡埋怨朱十老狗眼看人低,來的多了也不由動了心。
瑤琴卻十分堅定,“不怕爹娘笑話,這些年中我見了多少富貴郎君,誰個把人當個人?朱郎雖貧寒些,卻是知冷知熱數年不變,除了爹娘,再沒有對我比他更好,眼下兩年之約未到,父母要是逼我嫁人,做女兒的不能違拗,但一生一世,再也沒有生趣了。”
莘家父母四十才得了這個女兒,本就是掌心裡的寶貝,又憐惜女兒苦難,再也不提。不料兩年之期還差幾個月,朱重就得了朱十老同意,前來提親。
朱十老雖不知什麼山盟海誓,但見義子如此執著,也是服了。從這些錢裡拿出五十貫來,歎道“既然是做親,就不要輕賤人家,哪有娶媳婦不給聘禮的,再說這些都是你的,人生大事不好臉上不好看,早些成婚,我也算了了心事。”
朱重大喜,叩拜父親之後就找了媒婆來莘家。莘家父母也想不到他如此重情重義,那真是比達官貴人還叫他們放心,當下應允,兩家禮數齊備,就在建炎七年的四月完婚。
當然這個時間段李綱正在和趙官家鬨脾氣,不過平頭百姓誰知道這些。若說有什麼影響,就是莘瑤琴在建炎九年十月生下一子,時值官軍收複河中府,朱重就花錢找個讀書先生給孩子取名“聞喜”,據說這個名字有大典故,而且當朝首相趙相公的老家也在那裡。
朱重萬萬不敢奢想自己家孩子能為官做宰,隻是大宋幾百年講究一個“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他想著兒子當個商戶繼承油鋪也行,若是有機會入學當個小吏就是祖上積德了,反正現在日子過的好了,送他上學不成問題。
建炎十年,獲鹿大勝,朱十老安穩的離開人世,去見老妻兒女了。朱重極儘人子之孝,打幡招靈守孝儘心。但是等孝期之後,征得嶽父母同意,也去了一趟杭州尋找生父,隻是最終無果,但既然已經買斷父子關係,朱重傷心也有限。
歲月變遷,宋國大事一波接著一波,朱重早已經忘了當年的錦袍公子,和妻子莘瑤琴生育二子二女,終老於東京。
特彆喜歡任泉演的賣油郎,那一句世間不會隻有悲慘的事,哭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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