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畫麵到此中斷,白惜墨的臉上一陣疑惑,眼神也不由自主的飄向遠方。
“須彌宮?”
好一陣,白惜墨喃喃的問了一句,那畫麵中的老和尚乃是五大帝宗之一須彌宮的出家僧人,法號玄音,屬須彌宮佛陀九子之一,一身佛法精湛,更是常年遊行四方,為須彌宮立下不少功德。
可奇怪的是,這老和尚白惜墨倒是認識,但先前的畫麵他卻從未經曆,連聽都不曾聽過,為何會在他眼前浮現,且在池水中真實如身在此間,連眼神動轉都仿佛能與白惜墨彼此聯動。
“莫非是這池中的寶物有意提醒?”
“還是這老和尚布下什麼手段,借著池中的寶物發揮,又或者是那身裹黑霧的人影與此番落神峰之行有什麼牽連,否則......”
白惜墨猶自琢磨,可想了半天也是不得要領,直到下一刻,他剛要進池中一探究竟,那池水中再一次幻出畫麵。
“不對,這是大漠之中,那它所牽之事多半與大漠有關,看來......”
殺!!
白惜墨想到關鍵,不等徹底通明,那畫麵中一聲怒吼,竟是銜接之前,依舊是不曾見過的情形。
白惜墨忙住思緒,抬眼仔細去看,但見那池水中畫麵轉動,黑影往後一撤,口中大罵起來:“老和尚,你要壞我好事,那就死吧!!”
屢屢被阻,那黑影惱怒至極,一道惡言即出,其周身繚繞的黑霧有如活絡一般,開始劇烈的翻湧,蒸騰之時,更有些許的撕咬聲隱隱傳出,略聽上去,不禁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緊接著,那黑影袖袍一抖,數十道漆黑如墨、形雲鬼魅的幽羅魔煞,自其中幻化而出,縱一現身,饑如餓狼直奔老僧。
老僧眼見,不覺麵色一苦:“想不到半月光景,施主便與這魔炎契合大半,若再晚些,縱是掌教佛尊親自出手,怕也回天無術了。”
說著話,那老僧手裡可是沒閒著。
隻見他手中佛珠一晃,被其拋向空中,待到半空時精光一起,頃刻間化作一十八顆碩大異常的金剛菩提,通體透亮,亮中透光,光中掛彩,彩瑞千條。
待條條霞光合為金黃色佛光滿作,十八顆金光菩提原地一轉,滴溜溜彙在一處探成直線,捭闔之間宛若遊龍,一頭紮進了漫天魔煞......
嗤~
哢嚓~啊!嗷~呃~啊......
霎時間,冤魂泣落,鬼煞嘶亡,數十道幽羅魔煞隨著一陣金芒擺動,不消片刻,便如烈陽灼落雪一般消融殆儘。
十八顆金光菩提,也隨之兜畫半圈,折回老僧身旁盤旋而側。
再看那黑影,見魔煞儘消似乎並不意外,反手不知於何處掏出一柄通體泛黑的魔光利刃,於右手持之立在胸前,其左手化決搭住刃鋒,口中惡狠狠的問道:“和尚,我再問一遍,你讓是不讓?”
“施主魔障不除,老衲豈能讓之。”老僧手托印訣緩緩而道。
“好!!”
一個好字落罷,那黑影手中法訣變換,隨之左手指尖於鋒刃處輕輕劃過,隻一下,便爆起一團血霧溶進利刃,得此血氣,魔光利刃腥芒大起,燃起了森森的紅黑二氣。
“這是......?”
隨著黑影的舉動,老僧心頭一緊,一道令他心神顫動的氣息自利刃上隱隱傳來,暴戾中透著無邊的殺戮。
“臭和尚,你倚仗修為苦苦相逼,就先殺了你吧!”
老僧分神之際,那黑影攜鋒帶芒已到近前,其鋒芒所至掀起陣陣的陰風,繚繚的魔霧,眨眼間便將二人籠罩。
老僧置身其內,隻覺一陣腥氣漫天血煞撲麵,更有無儘的殺意透體而過,饒是他佛法護持金身不壞,依舊難擋那陣陣的寒氣侵襲而入,一時竟有些周身不暢,立時心下大驚。
“這施主所持,好似那上古魔兵魔炎鋒,可據傳此物乃一上古魔族死後身軀受怨氣侵灼而成,並無此刻的殺伐之意,而且聽說那魔炎鋒正在雷鳴山霹靂堂鎮壓在九天神雷池中,怎會在此地現身,難道是這凶器逃了出來?還是......?”
“壞了,想不到這施主如此決絕,竟要以自身氣血為引,強行祭活這上古魔兵。”
那老和尚口中念叨,不等他想明關鍵,忽見那黑影以血煉之法激活魔兵,趕忙大喊:“施主快停下!速將此物脫手!否則......”
“晚了!哈哈哈......”
伴著一陣狂笑,隻聽“嘭~”的一聲,那老僧連人帶寶皆被一股暴起的氣浪掀飛而出。
隨後腥光一閃,一道紅色異芒正中老僧胸口,哢嚓,雖然老僧中途強行向左移動了分毫,但還是被紅芒穿胸而過,啪的一下,老僧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待爬起身,艱難中想要站起身來,卻怎麼也做不到,老僧隻覺兩眼發黑,胸口悶熱,手腳開始漸漸的冰冷,勉強撕開衣襟察看,胸口偏右三分左右處,兩指粗細的窟窿赫然在目,殷紅的血液,滾燙而逐漸冰涼。
“你,你不是那小施主......”老和尚忽然明白了什麼,慘笑一聲,慢慢的說了一句。
“哈哈哈......不錯!和尚,如今你還追不追了?”那黑影略顯快意,好似一幅奸計得逞,連一身黑霧都跟著興奮起來。
“閣下一身魔功之高,隻怕在邪道身份不低,如今借來這魔炎附體,強運這小施主軀殼施為,隻怕是奔著貧僧來的吧?而且金雞觀觀主一家慘禍也是你計策吧?”那老僧一一道來,每一件似乎都猜到關鍵,眼神也逐漸的變得淡然,最後竟是一幅坦然,顯然他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準備。
“你這和尚倒也不傻,不過你跟這孩子比起來屁都不是,要不是你身上有神木玨,爺爺才懶得理你。”那黑影言語嘲諷,此刻已完全不將那老僧放在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