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年輕人何必如此,放下執念,老夫還能救你一救。”老者淡淡的開口,眼神中滿是歉意。
“救?”那法象似有些發愣,眼神中有些迷惘,片刻後才嗡聲說道:“你說的是他?還是我?”
聲如悶雷,落在眾人耳中不由得抬頭看去,那法象**著上身,丹田處往上一點大概紫府所在的位置,隨著他話音起落漸漸的通透起來,眾人也看清了裡邊的情況。
祝春光雙眼緊閉耷拉著身形,滿身儘是汙血,雙手下垂微微搖晃著也不知是生是死,隻是氣息微弱的難以探查,且身前懸浮著那塊天魔令牌微微泛著漆光,仔細看還有些牽引之力,源源不斷的在祝春光身上吸扯著什麼。
“沉心賣魔,嗜血凝身,魔宗換命的不回之法,他以天魔令祭身此道,還不是萬魔淵所派他能是何人?”薄涼子一眼認出,也對之前的所謂更加自信。
那老者卻臉色一沉:“住口!!釀了大錯還不自知,等此間事了再問你的罪責。”
“師叔,他......”
“退下!!”
薄涼子還想辯解,被老者直接喝退,眼神不甘的退到一旁,心中依舊不服。
老者不作理會,轉頭看著那魔象再度開口:“閣下不知哪來的魔族,這年輕人一時怨氣將你招來,可此地乃是玄門所在,劍隱門殘山之上閣下可要想好,破了約定你能否擔待承受。”
老者的話語顯然觸動了魔象,那天魔法象止住了腳步,一身的氣勢也有些收斂,隻是他麵色僵硬,顯然是在思考著什麼。
好一陣,那魔象緩緩的開口:“他拿著信物,不算破了約定。”
“好,閣下執迷不悟,這三千年的法身,我劍隱門就收下了。”老者也不廢話,說完直接動手,一縷青芒閃動,天地間殘風掃蕩。
以老者為中心,無儘的氣浪翻騰而起,殘山上除劍隱門弟子以及祝春華不受影響,無邊的黑雲立時消散,濃烈的黑風也在頃刻間蹤跡皆無。
在看那老者騰身而起,聖階的氣勢一展而出,天地靈力隨之彙集,同樣是玄天法象,那老者卻是不知多少丈之高,且身如實質,仿佛他本就是這般的巨人。
大手從雲層探下,一把將魔象抓在手中,輕輕的一握,那魔象竟然動彈不得,先前不屑的氣勢蕩然無存,眼神中滿是驚異。
不過不等他驚異多時,那老者另一隻手跟著就來,手中拖著一鼎熔爐,爐中似有鋒芒竄動,沒有火光,卻有不少火苗閃動,細看之下竟是由無數的劍氣組成,劍意彙集著左右擺動,好像火苗一般。
啪~
一把將魔象扔在爐中,蓋子往上一蓋,那老者開口問道:“我再問一遍,閣下走是不走?”
那魔象不答,而是動轉他手上的法器,朝準了一個方向飛身而起,六個法器同時砸向那爐蓋的一處。
嘭~
巨大的聲響震在了所有人耳中,仿佛有一種魔力叫人忍不住昏昏欲睡,殘山上薄涼子等人天階的修為倒也無妨,隻暗中抵擋便可抵消那襲來的倦意,可祝春華卻是不行,他僅僅鳳初之境又無人幫襯,隻稍加一聽便兩眼緊閉倒在了地上,已是昏昏睡去。
待他醒來後,那老者的法象已然收起,薄涼子等人圍在一旁,先前他大哥喚來的魔族也不知如何,隻是一塊漆黑的玉牌靜靜的躺在他大哥的身上。
祝春華趕忙上前,他大哥躺在地上,眼神空洞無比,放手放在胸前微微的有些起伏。
“大哥......”祝春華輕聲的呼喚,他大哥有了些反應,眼中閃動著一絲光芒,嘴角微微的閉合。
“大哥你說。”祝春華趴在一旁貼耳近聽。
可聲息之弱,隻是斷斷續續說了半句:“老......二......師.......師父說......說過......”
話到此處,祝春光徹底沒了聲音,兩隻眼睛慢慢的渙散,一身的氣息逐漸遠去。
祝春華沒有言語,也沒有再看任何一人,輕輕的抱起他大哥眼神堅毅,仿佛回到了那個暴雨過後的清晨,沒有一絲的怨言,也沒有多餘的動作,隻是轉身,一步,一步,慢慢的下了殘山......
多年後,薄涼子已是掌門,回想起當時的過往,心頭總是自責,可錯以發生,他隻能無奈麵對,隻是心中那個難以解開的疙瘩始終纏繞著他,哪怕他已是帝尊,哪怕他劍道之首,可心魔依舊,無法驅散分毫,也無法再進分毫。
直到有一天,有個年輕人前來投奔,說是全心門弟子宗門被毀,無家可歸受高人指點,前來劍隱門投奔,求見薄涼子掌門,還拿出一木盒裡麵裝著信物交給值守弟子,說是掌門一見必會破例召見,值守弟子不敢怠慢,回稟後得知掌門遵令,引那年輕人劍崖相見。
殘山上薄涼子盤膝而坐,身前兩柄利劍靜靜的插在地上,那是當初祝春光、祝春華兩兄弟拜師而尋,多少年過去,來不及認主的神兵也不曾換過旁的主人,就在這殘山上無人可用。(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