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之濱,蒼雲宗,九現神堂白雲殿的大殿前,白惜元帶領著白惜德等一行十餘人匆匆落下。他們風塵仆仆,神色凝重,顯然是有要事在身。其中一位麵帶微黃、胡須微顫的老者輕聲問道:“三師兄,此番去往雷鳴山,聽聞春秋大帝有意放走來敵,此事是否是師父他老人家暗中叮囑?”
白惜元停下了腳步,微微側頭,目光如炬。他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駱老爺子身為大帝,自然有他獨到的考量。此事家父已有交代,我們隻需遵命行事,不必私下議論。”
說罷,白惜元率先邁入大殿,身後眾人緊隨其後。隻見殿內值守弟子寥寥無幾,顯然蒼雲大帝已前往浮雲洞中閉關。眾人想到聖雲宗的聖女不知還能撐到何時,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感傷。
蒼雲一脈,表麵上風光無限,實則已是病入膏肓。聖女之尊,身負雲凰血脈,承載著蒼雲一脈上古傳承的重任。九現神諭內載一切,除了神兵所具備的力量外,更重要的是它記錄了蒼雲一脈悟道的根本。每一位入門弟子,都需得到九現神諭的認可,這是蒼雲宗獨特的修行之道。
白乾一力壓玄門數百年無人能及,便是得益於對九現神諭的深刻感悟。他的境界可以說是蒼雲宗萬年之久最深之人。萬年前的大道之爭尚在動亂之中,仙神超脫天地者雖然不多,但總有人突破桎梏。如今大亂過後,仙蹤神跡失於平常,緣法道機也都難以琢磨。沒有相應的感悟,自然無法體會相應的境界,這也意味著如今各家的玄門基本失去了感悟蒼玄的機會,法末之年正是這般景象。
世人無法參悟道機,天人阻隔斬斷了玄門往上的路途。除非有人堪破這一層桎梏,打開一絲天人的通道,令後人有望窺到蒼玄的奧秘,再發力者便可接連二三徹底打開天地的阻隔。屆時玄門有望重現輝煌,上古的盛況也會隨之降臨。然而這般景象卻令無數人窮畢生之力也無法觸碰一絲一毫。即便是當初被玄門公認最有希望濟道後世的風萬霖也在春秋鼎盛時遭遇大難身隕。他的遭遇間接印證了宿命之下夙夜玄門不可開蒼的絕世詛咒。
回溯到大道之爭末年玄門沒落之初的那一天縱之人。他窺到了一絲不解的關鍵——大道不止也總有斷缺。世間修行者多半都截取著屬於自己的一線天機然而在天道之下大道之爭快要結束的時候卻發生了一場不知名的動亂。那場動亂席卷了整個天下包括玄門萬千也有妖魔鬼煞。在大亂之下所有參與者幾乎全部死絕慘烈的程度好似上古傳說中的諸天大劫。那時的戰場正是北疆腹地緊鄰血海之間時有天雷落下所有在場的幾乎死光除了一些寥寥不動的玄門高修以及一些觀望不前的妖魔鬼煞等異族逃過劫難。那戰場之上灰飛煙滅曾經富饒仙境的北疆海刹變作漫天飛沙北疆大漠就此而成極北冥海也被血染不化成了如今煞氣滿布冰冷異常的幽冥血海。
在那之後北疆大漠魔氣衝天漫天的血雲翻滾不善。其席卷之下竟隱隱滲透著天地萬處。玄門先輩有高人存世眾人聯手前去深入探查。原來大戰打出了一座大陣——誅魔大陣。其中有陣牌立碑碑文晦澀難懂卻也最終查明。原來有一上古魔族被鎮壓其中魔號九幽乃遠古遺脈後裔。今被鎮壓於此有大陣之力消弭其真身。後世如有慎入者不可壞其根本否則天下生靈不複!!
這便是蒼雲宗所麵臨的秘密與挑戰,也是白惜元等人此行雷鳴山的真正原因。他們必須找到解決之道,否則蒼雲一脈將徹底走向衰敗。而這其中的關鍵,或許就隱藏在九現神諭之中,等待著他們去發掘與參悟。
血色的碑文曆曆在目,先輩們心懷敬畏,不敢有絲毫造次。然而,碑文之後,石碑的另一麵還有話語交代,啟示後人:若遇大患,生靈塗炭,可尋深陣樞處的破解之法。
眾人趕到陣樞,發現僅有一隻令箭,正反兩麵各書一個“鎮”字。聰慧者據此想到,此鎮能壓遠古遺脈,更能使其消弭,自然也能鎮壓一切邪祟。於是,眾人施法,誅魔大陣就此啟動,萬千魔氣被吸入其中。北疆大漠重回平靜,此後留人看守,以防有心者暗中作亂。
果然,那挑起大道之爭的罪魁禍首——臣帝魔淵,雖在當初的大戰中死裡逃生,卻並未親自上前,反而在此事背後謀劃大陣。這一消息傳出,玄門先輩對他恨之入骨,異族高修也對他記恨不已。一番追殺與避讓之後,臣帝魔淵最終被先輩聯手擊敗,但其魔身不死,化作一股邪怨,任憑先輩驅趕,始終不散。無奈之下,有人建議將其與魔氣一同鎮壓至誅魔大陣,長久之下必能消弭。
自此,臣帝魔淵被鎮於誅魔大陣之中。然而,後世仍有人攪動風雲,引發動亂。誅魔大陣久未修整,加上後世不知運轉之功,風萬霖作為當時的守陣之人,在滄海巨樹上得到一個密法,可暫時令大陣有所觸動,以此保衛家園。
風萬霖深愛幼子,但其先天之靈絕脈不修,玄門中無有辦法能將其修繕。即便勉強修行,也無法彌補其天之大福,且後患無窮,最後體內衝突,兩道不相與謀,必將身遭罔故。這也是絕脈者不入玄門的關鍵。
風萬霖終於在滄海巨樹上找到了辦法,並在三年前賭上一門之禍,強行引動了誅魔大陣。若非有人從中作梗,當時已然修繕完成。然而,風塵因此背負了深仇,蒼雲宗的聖女也長眠不醒。
如今,聖女白羽決絕令血脈枯涸,雖救回了風塵,卻難保自身性命。若非她母親姬瀧仙子以自身性命強扣住一點生靈之炁不散,風塵早已死去。然而,白羽生機日漸消散,令眾人擔憂。白乾一不敢留手,一直在旁護佑生機。哪怕是春秋大帝老友來客,也隻是暫時離開,不敢耽擱太久。他擔憂若白羽遭遇不測,將對蒼雲宗帶來難以補救的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