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賽很難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他強製著內心的憤怒不靠近過去,帶著一絲希望,試著對這些人類開口:
“你們好,能聽懂我說的話嗎?”
“你們知道侵蝕者,畸變者嗎?能聽懂我說的意思嗎?”
“我是林賽,如果有人能回答,還請出來跟我對話。”
“哪怕一個人,也好……”
通用語、林地語、死亡學派密語、死文字、獸語……
乃至於在現今時代,已經幾乎無人使用的古代語。
林賽將自己掌握的全部語言拿了出來,輪番換著內容,對這些人類開口。
可惜現實並不給人任何機會。
這些人類除了一些意義不明的嘶吼之外,就連“爸爸”“媽媽”這種詞彙,也說不出來,根本就是沒有任何知性可言的野獸。
不,說是野獸都不符合這些人的狀態。
林賽剛才所說的,被人圈養的牲畜,才是他們現在狀態的真實寫照。
“……”
林賽下意識退後兩步。
他見過不少人類的屍體,也自己動手殺過。
愚昧的、堅定的、聰慧的、或者邪惡的敵人,也早已經在冒險中經曆過不知多少。
但此時此刻,麵對自己的同類被馴養成這副模樣。
難以形容的惡寒還是在他心中升起?
林賽忍著不適,切換出【解謎遊戲】模塊,隻求得到一個真實的答案。
【雄性人類——從出生起,就長期處在圈養下的人類,完完全全的牲畜。】
【雌性人類——從出生起,就長期處在圈養下的人類,完完全全的牲畜。】
【人類幼崽——從出生起,就長期處在圈養下的人類,完完全全的牲畜。】
仿佛為了證明林賽的推斷。
就連【解謎遊戲】提供的數據都改變了稱呼。
林賽再把視線,往這岩石與土塊構成的牲畜欄上一看。
【土質牲畜欄——用來圈養家畜的圍欄,經過幾十年的使用,已經相當破敗。】
咚!
林賽一腳踩在地上,腳印刻在身下,周圍的地麵為之一顫。
他硬把怒火踩了下去,強忍繼續發動技能。
無論如何,這件事情必須得到真相,林賽繼續引導技能,將這些線索組合起來。
隨即,更加絕望的畫麵開始演繹。
身處圍欄裡人類,就在此處經曆他們的完整人生。
接受日複一日的飼養,直到腐化之毒感染到一定階段,就被看守的畸變者從圍欄裡拉出去,強製進行某種轉變。
其中失敗者,處理以後便成為其他人類的糧食。
而成功的,就變成了林賽之前看到,並擊殺過的那些畸變者。
這些畫麵,隻有林賽自己能看見。
薇薇安站在旁邊,她看到林賽的表情一變再變,仿佛明白了什麼。
她再仔細打量這些躲躲閃閃的人類。
心中仿佛被什麼東西堵上,隻能用類似救助般的語氣開口:
“林賽先生,我們,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轟隆——
林賽還沒回答,兩人腳下的地麵就劇烈一震。
薇薇安被這震動嚇得臉色蒼白,她畢竟才被地震封在礦洞裡,之前的亡命畫麵還曆曆在目。
與之相比,林賽對這次震動分得很清楚。
剛才腳下傳來的震顫,不像自然界的地震,它隻發生了一瞬,似乎在地下造成了某種破壞。
而後就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一樣,再也沒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