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胥應聲轉頭,隻見一個穿白大褂、戴平框眼鏡的中年男子正從楓林中向他走來,麵上帶著和煦的笑容:“在下聽風說夢,全稱是‘聽風公會的說夢’,你可以叫我說夢。對了,這是網名,真名還是不說了,不好聽。”
“聽風說夢”這個稱謂不算有名,卻也並不陌生,他在遊戲論壇的攻略區頗為活躍,至少常胥是聽說過的。
至於眼前這人到底是不是本人,那就無從查證了。
眼瞅著自稱“說夢”的男子就要走到方圓五米的範圍內,常胥想起了《無望海》中的經曆,目光略有些飄忽:“我開了直播,你再過來就要拍到你了。”
說夢愣了愣,半晌才反應過來,不在意地笑笑:“嗯,我知道的,我還研究……看過你。這種事沒什麼啦,在下也開直播了,就開著玩兒。”
常胥頷首,不再理會說夢,轉身踏上紀念館門前的台階,就要走進去。
說夢見狀,嚇了一跳,眼疾手快地一把拽住常胥的衣角。
頂著常胥疑惑的目光,他絮絮叨叨:“欸,你彆這麼衝動啊,開門殺和假門口都是詭異遊戲常見的套路,你防都不防一下嗎?這裡就我們兩個人,你要是出事了,在下也離涼涼不遠了啊。”
常胥咂摸到了話語背後的意味,挑眉看他:“這裡隻有我們兩個人?”
“是。”說夢點頭,“實不相瞞,我是和三個朋友組隊進來的,現在他們全沒影了。我試了各種通訊手段,都聯係不上他們。我猜測我和伱是因為某種原因,被單獨隔到了這個空間。”
見常胥凝目沉思,他繼續說了下去:“這裡給我一種很古怪的感覺,說不上來,反正就是不太妙。我建議你還是不要輕舉妄動,我們可以苟一點,先一起複盤一下已知信息……”
“兩位遊客朋友,歡迎來到原住民死難者紀念館,我是你們這次遊覽的導遊。”一道飽滿的女聲遙遙響起,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兩人不約而同地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一個穿黑色紗衣、作修女打扮的中年女人舉著一個紅色的小旗子,踏著一地紅色的楓葉,款款走了過來。她的腰上還彆著一個揚聲器,就是近幾年的式樣。
女人在紀念館門口站定,衝離她最近的常胥露出一個禮貌的笑容:“‘梅狄娜’,這是我們家族共用的名字。他們都叫我‘梅狄娜女士’,你們也可以這樣稱呼。”
常胥不語,說夢上前一步,露出如出一轍的和善微笑:“有您這樣美麗的女士充當導遊,真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在進入紀念館之前,不知道您可不可以向我們介紹一下這裡的概況和曆史?”
“這些本來是要等你們進去後,一邊參觀一邊向你們介紹的。”女人友善地笑了笑,“不過我可以給你們大致講一下,相信你們在過來之前,也做過這塊的攻略,知道一些情況。”
說夢神情一肅,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女人娓娓道來:“這裡曾經是一所寄宿學校,收容了很多原住民的孩童,教授他們先進的知識和文化。我的母親和祖母都是這裡的老師,希望能幫助那些孩子更好地生存。”
“可惜因為某些誤會和種種令人感到抱歉的原因,那些來到學校的孩子大多得病死去了,學校的舊址也毀壞過一次,直到上個世紀才重新建起。”
“進入本世紀後,為了紀念那些可憐的孩子,促進不同種族之間的理解和團結,聯邦將學校改建成紀念館,以保存當時留下的一些史料,供後人觀瞻。”
平淡的講述沒有波瀾,明眼人卻都能聽出背後鮮血淋漓的恐怖。死難業已發生,在生命消逝之後,再多的紀念對當事人又有什麼用處呢?(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