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武士恨聲道:“廢物,中土豬果然都沒用的!”
之前和陳樹生說說笑笑,還覺得這個中土人不錯,是個武士樣子,豪爽大氣,哪知道一到關鍵時刻就跑了,當真是恥與為伍。
另一個卻想,他們跑了,至少沒事了,我們不跑,可有大麻煩了。
眼看軍心浮動,柳生靜流不忍了。
她發出了一聲棒喝。
在中土武功裡叫聲打。
一經發聲,果然震得諸人心神一顫。
而柳生靜流已經抓住這一時機拔刀了。
柳生靜流。
柳生氏。
柳生拔刀斬。
無名神風流。
咻
一刀。
碩大的虎頭,掉地上了。
斷口處如鏡麵一般的光滑。
這正是柳生氏拔刀斬的奧義。
拋卻一切的繁華變化,隻追求一個字。
快。
當一個人的刀快到了一定的程度,哪怕他不會什麼技巧,也是一位真實的劍豪了。
柳生靜流憑此一刀證明了自己。
正如她在海都碼頭那一刀一樣。
一刀下去,人頭還在脖子上,得要人動一下,這頭才會滑落下去。
甚至,當年,白王幕府還有一個特殊的規定。
如果死刑犯挨了柳生氏的刀,能夠一動不動,依靠自愈力活下來,幕府就會對其進行免罪。
因為頂著一顆隨時能夠滑下來的人頭,一動不動,這太難了,在此一過程中,這犯人一定會受到生理心靈的雙重折磨。
這樣頑強活下來的,還是讓他活著吧。
上天有好生之德嘛。
反正,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人也是少之又少,甚至是幾近於無。
倘若把這樣頑強求生的人殺了,天知道憑借這樣的執念而死的人,在其死後會變成何等樣的詭異。
當然,此一法律也是對柳生家劍術的一種認可。
正如此時,柳生靜流一刀斬下了虎頭一樣的。
雪虎倒下了。
但虎背上的女人絲毫也不畏懼。
她輕輕笑著。
“啊,好厲害,斯國一!”
柳生靜流打量了女人一眼,跳起來就是一刀。
但這一回,就沒什麼用了。
一條觸手從女人後背伸出,像鞭子一樣抽在柳生靜流的身上,一下子就把她打飛了出去。
兩個武士過來扶她,被她推開。
“我沒事,準備戰鬥!”
“啊——骨頭竟然沒碎呢,斯巴拉西,好厲害呢!”
那個女人發出了讚歎。
她還輕輕鼓了鼓掌。
然後,低頭,看那雪虎。
隻見在雪虎的頸腔處,一條條白色的線蟲伸出,像針線一樣,把雪虎的頭重新接了起來。
“這是,不死秘術!”
柳生靜流一下子想到了什麼。
“不,這不是高原紅蟲……”
釋由真希認了出來。
曾經,有一個叫國崩玉子的女人。
這位在中土高原尋到了一種特異的紅色蟲子。嚴格來說,這是一種寄生蟲,就像絛蟲一樣,不過沒那麼猛,那麼長,反而是一種極其少有的,能夠和宿主共贏的蟲子。
眾所周知,絛蟲不好,又長又惡心,對人體沒好處,甚至會危害人的生命。
但紅蟲就不一樣了。
這種高原紅蟲每一隻都不大,不可能像絛蟲一樣長個一二三米的,反而每一隻都大體相當。
它們不會過分索求營養。
反之,宿主若是死了,它們就會選擇救治宿主。理論上,擁有這種紅蟲,隻要不被斷首,就可以算是不死之身了。
隻是這種蟲也是講究的蟲子,它們是要看宿主體質的。
普通人它們是不認可的。
隻有少數的一些特殊的人,才能寄生成功。
所以東島雖有,但流傳者甚少也。
那麼就是另一種了。
“這是海妖草!”
“海妖草,那是什麼?”
柳生靜流看向釋由真希。
釋由真希一臉嚴肅:“那……是一種邪物啊!”
柳生靜流道:“邪物嗎?是那個?”
釋由真希道:“就是那個了。”
兩人心中明白,古老的惡魔,再一次醒了過來。
大羅開國時,發生了一件事。
當時金氏燕山國宗室突然之間一下子死絕了。
這是一件十分離奇詭異的事情。
一整個王城,一下子,所有人,統統死絕了。
所以當時李氏才取代了金氏,成為了燕山國的國主,為了穩定李氏江山,大羅太祖甚至派出了楊太師幫助李氏掃平了燕山京的詭異。
此後,大約幾十年前。
燕山國一個州府又發生了恐怖事件。
一整個州府的人死絕了。
後來這事才被調查清楚。
一切皆是一種叫海妖草的東西在作祟。
海妖草是一種邪物。
此草,從外觀上看,是一種綠色的,體態纖長的細嫩水草。但實際上,它是一種在水中生長的蟲子。
此蟲入體,會瞬間侵入人體的腦部。
然後這人就會變成狂屍,見人就咬,不為了吃人,就是為了把蟲卵子給擴散出去。
如此一來,一人瘋,就等於十人狂,人傳人,則無儘也。
隻有兩種情況可以對付這種屍人。
一是火,不管什麼,燒光了就沒事了。
一是水,淋到了水,這些人體內的蟲子就會本能的安靜下來。
當然了,砍掉了腦袋也行。
從此,海妖草之名就為上層人物所知之了。哪怕一直再沒鬨出什麼動靜,也有了檔案記錄。
柳生靜流和釋由真希都算是上層人物中的精英,細一想,也就想到了這玩意兒。
畢竟一綠一紅,還是很好分辨的。
“啊,知道的人這麼多嗎?”
虎背上的女人下了虎背。
她赤著一雙精致的足腳。
腳掌輕輕,像跳舞一樣踩在積雪之上。
柳生靜流掃了一眼,心中產生了一絲妒意。這女人的腳,太漂亮了,不像自己,因為經常穿木屐,所以腳上有一些痕跡。
至少大腳趾上有一些勒縫。
這不算什麼。
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自己的腳和這個女人一比,簡直就像豬蹄,一個是藝術品,另一個就是走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