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天本是一個木訥的人,他既不喜歡多事,也不喜歡多話。
隻是——他壓抑太久了。
一個人若是壓抑的久了,自然想要找機會釋放一下。
何況,有些事他也是要說出來,以免得讓人看輕了自己。
而且在軍中,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這事兒他已經說過不止一回了。
因為在軍中,你若被針對,被歧視,不僅會被報以老拳,甚至可能會被人下黑手,到時死的就太冤了。
再說不過是為了資助談興,再說一遍也沒什麼關係。
關於盜墓,這事兒真的是和錦天是一點子關係也沒有。
真正盜墓的,是錦天的父親。
範有田。
這是一個二代。
範家是西關鎮的大族。
不過人丁稀薄。
到了範有田這一代,就他一個,那自然是萬千寵愛於一身,好不快活。從小就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十指不沾陽春水。妥妥的一個大少爺。
這樣的一個人,努力,奮鬥,和他是沒關係了。
被家裡安排,早早的,更是結了婚。
按理說這樣一個人,什麼都不做,躺平了,就可以富貴安康的過完一生,完美。
可惜了,他偏偏染上了賭。
一開始自然是不在意的。
家裡數百貫的家財,怕啥。
可這一天十幾文,幾十文,上百文,幾百文的賭,在不知不覺間,他輸掉了一切。
沒過幾年。
他的老父親,因為他輸掉了祖宅,突發猝死了。
沒了數百貫的家財,他的妻子難產死了。他的孩子,也餓死了。
他一下子——什麼也沒有了。
就在範有田覺得活不下去的時候,他看到了一件事。
在這西關鎮上,另一個大族,黃家,在納娶第四房小妾。
黃家是和範家一樣的大族。
不過黃家是真大族,範家則是早已經虛有其表,名不副實。
範家在範有田時有數百貫家財。
而黃家呢?
據說有幾十萬貫。
這簡直就不可思議。
當然這隻是據說。
人們說黃家有錢,到底多有錢,並沒有定論。
不過……有一點,全鎮人都記得的。
是的。
那是三年前,黃老爺第三任小妾,死了。要知道,黃老爺是格外喜歡這個小妾的,那上恨不能拿針線給縫在自己身上。這樣寵愛的一個人,卻死了,黃老爺彆提是多麼傷心了。
傷心怎麼辦?
當然是風光大葬。
那場白事,辦得極其過分,超過了一個小妾該有的規格。
可黃老爺不在乎。
第一他有錢。
第二他願意。
彆以為黃老爺有多善良。
他可不是一個能聽勸的人。
家中因忤逆了他意誌,讓他不高興的,不知被他打死多少。
全鎮就屬從他黃家抬出去的死人多。
所以,下葬規格不對,也沒人說什麼。
人們記得的是,黃家真金白銀的拿出來大量的金銀給那小妾辦了喪事。
範有田想到了那些金銀,他頓時動了心。
畢竟他曾經是個大少爺。
這窮苦的日子他怎麼可能受得了。
時隔三年,應該沒人再注意到吧。
這時下手,應該有機會成功的。
反正這窮日子,範有田是過傷過夠了。
主意打定,範有田就行動起來。
他開始去範家的墓地。
沒錯。
範家是完蛋了,但這祖傳的墓地,還是在的,他範有田再是不孝,也不能把埋著他爹和祖先們的墓地給賣了。
所以範有田去自家的墓地,沒毛病。
不過,範家和黃家都是大族,這墓地也在一塊,就在旁邊。
範有田尋夜摸黑,在自家地頭挖通向黃家的墓地。
他很辛苦。
他從沒吃過這樣的苦。
手掌心都給磨出了血泡。
但隻要一想到黃家的那些金銀,他就咬牙堅持下來了。
終於,他花了半個月時間,挖通了。
他終於找到黃老爺小妾那精美的雕花大棺了。
可是,接下來,恐怖的事發生了。
大棺一開,裡麵,黃老爺的第三個小妾竟然栩栩如生,就像她活著的時候一樣。
範有田嚇了一跳。
他沒什麼色心。
他惦記的是那裡麵金光燦爛布滿棺材的金銀財寶!
但是,就在他把手伸向那些金餅銀元寶時,女屍動了。
冰涼且慘白的纖細玉手,抓住了範有田的手腕,一股寒意從女屍手上傳遞過來。
“我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