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童子是羅國的護國大師。
都說護國大師護國大師。
沒想到的是,這個大師的師,是降術師的師,哪怕是白降師。
他是羅王一手培養出來的奇人。
白童子生下來時是一個倦縮的老頭。
世人以為妖孽,原本是要丟去等死的。
後來被羅國王室的慈善機構收留,因其奇特的身體進入王家眼界。
羅王請人辨認,有一位相術大師諫言,此類特殊命格,人生下來是倒著長的,雖然如此,也不必見怪,反而比較適合修煉降術。
於是羅王就安排白童子學習降術。白童子果然一學就入了門,學起來是得心應手。
很快,就擁有了一定的實力。
不過,為了王家,他的選擇有些窄。
隻能是選擇成為了一名白降師。
成為白降師,也就意味著他將止步降術師的最高境界,最終追求。
轉世重生。
不過白童子並不後悔,也無怨恨。
像他這樣的異人,正常原本是活不了的。即使活著,也會像老鼠一樣,是世人眼中的異類,怪物,受儘白眼,甚至折磨。
而他,一生的生活平淡,甚至幸福,還能學習高深的知識,成為一個有身份有地位的人。
這樣的生活,還有什麼不滿足呢。
一個人,隻要容易滿足,那總是好的,總是幸福的。
唯一的問題是,為了羅王的計劃,為了對付那個幕後的黑手,他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施了太多降術。
比如——六年前,他們救下公主,為了保住公主,他們故布疑陣,先製造公主在月亮溝的消息,再利用張小乙的刀傷了虎精。
解決虎精再讓公主躲在月亮溝。
來一出——燈下黑。
同時,為防止虎精快速恢複,影響公主安全,他還讓死士執一把虎王牙齒煉製的短劍去找虎精。
那把短劍——被他施了血脈降術。
虎精正是被這把虎王牙劍的血脈降術所害,被虎王殘餘精氣侵襲入體,這才莫名其妙的生了虎子。
不然的話,一頭虎精,又受了傷,它哪來的心思去生莫名其妙小虎崽子。
它是能夠變化吃人的妖怪,不是沒有靈智會發情的野獸。
正是這兩招,才把一頭三階妖獸的虎精給生生壓製到了二階,從而讓張小乙和錦天輕易誅殺。
可彆真以為一頭虎精是那麼好殺的。
可是這樣的施放降術,反噬再低,他也漸漸受不了了。
所以,他決定引劉一夫入局。
降術師其實很多。
但大多數都是沒頭腦和不高興,做事想當然,過把癮就死。這樣的人,是沒有指望的。可劉一夫的小心謹慎卻入了他的眼。
因為隻有這樣的人,往往才能走到最後。
白童子不僅是需要一個降術師,還需要一個實力強大的大降術師,並且能夠真正出手的降術師。
可這樣的降術師,隻能是鳳毛麟角。
他的選擇真的不多。
原以為自己還要拚一把。
可若能引劉一夫入局,那他的選擇就從容了許多。
好在這不難。
張小乙既然入局,那劉一夫就跑不了了。
這不是說劉一夫和張小乙的感情私交有多好。
而是有些事,沾上了,就脫不了身。
你以為你想置身事外就一定能置身事外嗎?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這句話,了解一下。
最後,張小乙要了酒。
這可有點麻煩。
白童子沒有,他根本不喝酒。村長唐將軍他們也沒一個喝酒的。喝什麼酒,不知道喝酒誤事嗎?所以隻能選幾壇老村長留下的酒。
那些醋一樣的酒,其實是這個村最貴重的東西了。
張小乙提了壇子回來。
說是不介意把朋友牽連進去。
可見到錦天,劉一夫,他還是感到了內疚。能怎麼辦呢?灌酒。可惜這酒太差了,讓他連醉也難,隻能瞪眼呆了一夜。
天明。
開始假睡,後來真睡的錦天,劉一夫,都起來了。
一看張小乙,喝!好玄沒嚇一跳。
這熬夜的事,對身體不好啊。
劉一夫歎氣道:“保重身體!”
錦天道:“你還乾不乾了?”
張小乙一拍自己的臉,道:“我沒事,我沒事,出發,出發。”走兩步,停下。
他拔出了自己的刀。
刀身一如既往的雪亮,明晃如鏡。
從刀上反光一看,在張小乙的頭上,已經兩鬢斑白,起了微霜。
他吐了一口濁氣。
“一種植物!”
三人重新出發了。
這一次,拖板車就穩當多了。
車輪縱是砸了坑裡,車子也不帶響的。
呂青扭動身子,輕輕一帶,車子出坑,繼續前進。沒什麼能擋住大力呂青拖車的腳步。
兩匹馬在後麵不緊不慢的跟著。雖然是老馬,可空著身子,倒也能跟上拖板車的速度。
可惜這兩匹馬老了,不值得劉一夫浪費降術。
三人全坐在車上。
這一下是輕鬆了許多。
隻是這一路上,氣氛仍然有些沉悶。
終於,張小乙忍不住了,讓他一個直性子的人心裡裝事,真太難受了。
萬事司讓他不痛快,他六年放大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