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夫三人,一人一身軋甲。
這甲不錯,比不得他們自己訂製的,但也算是大將鎧。放在軍中,得是五品將官才能穿用的好甲。
此甲以牛皮加甲片合製,講究的就是一個結實。哪怕是瘦弱之人穿了,也能威武得像條大漢。
唯一不好的是過於講究防禦力,穿上此甲,很多人可能路都走不好,需要騎馬上才好行動。
當然了,你若是真正的大將人才,穿這麼一身,應該是能夠撐起來的。穿上就走不了路,那是你的問題。
好在劉一夫三人,挑選的是適合他們的成品。
一身盔甲更講究一個輕鬆舒適。
先來個鋼絲綿內甲,再著一副牛皮輕甲,最後才是細皮嵌鋼片的簪花錯絲胸甲,鎖子腰肩,銅扣皮腰帶,魚鱗甲裙,豎條鋼護臂,迎麵骨護脛,折疊鋼鞋。
沒錯,重了,三層,講究的就是結實。
近距離,射都射不動。
唯一受到影響的,是輕功,是速度。
不過在有馬的基礎上,那都不重要了。
事實上,有了這防禦,錦天仍然不敢大意。
彆人不知道,他是親身經曆的,往事仍然曆曆在目。
那種尺許長短,粗壯有力,擁有細幼上肢的怪蛇,那種劇烈到變態的毒性,那種突發的快速撲擊,都是他至今想來仍不願意麵對的。
之所以敢來,是把主心子骨放在了劉一夫身上。
出了西關城,景象一下子不同了起來。
最直觀的就是——荒涼。
到處都是乾巴巴的泥土,連草也長得稀稀疏疏營養不良的。
遠處山也不青,黑黑黃黃的,有的隻是漸漸粗糙起來的風,時不時卷起小沙粒,吹在人臉上打得發疼。
好在進入草原更深時,草色終於濃鬱起來,雖然,有很多枯黃的草,仍有一些草皮覆蓋不到的黑色土層,可對於環境來說已經好了很多。細心觀察下,也能看到一些小動物了。
劉一夫不要看,就能感覺到四周悉悉桫桫的湧動。那是一種微小生物群組成的生態環境。
隨時都能夠注意到,在草葉,草根,石塊,土壤裡,到處爬動,飛舞的小蟲子。
劉一夫不喜歡,一伸手,從儲物袋中取出一根金鐘杖(就是火把上鑲一個骷髏頭)落在了他的手上。
這玩意嚇了大家一跳。
但劉一夫喜歡,東西醜,賊實用。他手持此物,一切細小生命立刻遠離了他。
往泥地上躺一宿,都沒一隻蟲敢沾他的身子。
因為此物(骷髏頭)裡是他泡製的劇毒。
這是一種從毒蟲(蠱)身上提取出來的混毒,它並非一種毒才可以,而是多種毒蟲的混毒,它們混雜在一起,經過劉一夫施降,成為一種完全受劉一夫控製的混毒。
因為是混毒,所以劉一夫沒準備解藥,不是不行,而是混毒的解藥配製起來比較麻煩,他怕的就是一個麻煩,所以乾脆也就沒有解藥。
若是有人中了毒,隻有被劉一夫出手,用金鐘杖來收毒,或驅毒,若是想要解藥什麼的,那就彆想了。
當然了,劉一夫要控製此毒,隻要手中金鐘杖在,便沒有問題。
現在此杖一出。
所有小生命,立刻感知到此地有不可招惹的大魔王,頓時退避三舍,不敢再靠過來了。
嗬嗬,這便是從毒蟲身上提取劇毒的原因了。
小生命可以輕易的感應到同類毒素的厲害,要是植物毒,毒性雖說更為酷烈,但隱蔽性也高呀,小生命可能會無知無懼的撞上來。
感覺小生命離開,劉一夫笑了。
雖然此物讓很多人用異樣眼光看他,但他哪裡在乎。
倒是張小乙,錦天下了馬,跑他車上坐著了。
這二人也不傻,知道劉一夫的手段。
從前光靠一頭驢,都能驅趕小蚊蟲了。
更何況是現在了。
一到草原上,這小飛蟲小蚊子就多了起來。
很多的蟲子,可能直接往你的頭上臉上撞。
甚至一個不好就能遇到一團飛舞一處的蟲群。
撞上個一頭一臉,眼,耳,鼻,嘴,甚至脖頸子,都可能衝進小蟲子,彆提多討厭了。
但身處劉一夫的周遭,那就沒一丁點問題了。
風清氣爽,什麼蟲兒都沒有。
一行人就這麼行了兩天。
大家不快,不慢,不徐,不疾的走著。
紅酒人在前,楊大小姐的人在後,錦天三人在中間,主要是在適應環境。
很快,來事了。
地麵輕顫。
馬賊來了。
一出西關城,這種貨就多。
城關之外,無法無天。
在這裡,有各種遊蕩勢力,走過路過的刀客,大小股的馬賊,還有性質不定的小部族們。
你永遠也不知道麵前的人什麼時候對你拔刀。
一個眼神,一句話,甚至一個字,都可能引起殺戮。
更不要說錢財之物了。
看到了,覺得想要,能搶到,那就會動手搶了。
這,便是關外,便是不法之地。
錦天當年沒少遇到這樣的事。
甚至一些遊勇散兵也是一股勢力。
隻是,聽聲音,動靜,來頭不小啊。
楊大一馬當先,出去了,隻打量一眼就回來。
“是老木頭的人,怪了,他一向在東邊混飯,怎麼跑這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