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無疑問,這個李苦水有問題。
就連錦天都感覺到,這像是一個拉人去黑店的騙子。
客棧雖然也有很多不堪,比如說不乾淨什麼的,但至少表麵上還是沒問題的。寄宿民居,那問題可就多了,不是特彆的熟人關係,誰會發神經去寄居呢?
這不是擺明了拉客上門,好把人當豬宰麼。
簡直是在侮辱劉一夫他們的智商。
但,不是猛龍不過江。
劉一夫一行人,哪個不是藝高人膽大。
就不信小小苦水鎮有什麼高手。
就算是有,也吃不下他們。
再者說了,他們也需要一些情報。
與其一個個慢慢打聽,不如找個混黑的來一個黑吃黑,到時想怎麼玩刑訊逼供都無所謂。反正是人渣,搞死也沒問題。
至於官方問題……嗬嗬,他們現在可是今非昔比,都有了萬事司的腰牌,殺你幾個小民百姓怎麼了。灰幫小團體,那些城狐鼠灶,放在這裡,行不通。
牛二之類的流氓在劉一夫他們麵前,敢耍無賴,一刀砍死,那也是白死的。
什麼?
影響不好?
家屬鬨事?
一並砍死,砍死了吃席,你看還有幾個敢鬨事的。
萬事司辦事,就是這麼豪橫。
你敢裹脅民議?先殺首惡,再殺協從,如果還有人敢鬨,就繼續殺。這就是萬事司辦事,先斬後奏,上峰特許。
雖不知道李苦水是要玩什麼,黑吃黑也好,仙人跳也罷,天坑局都行,逮到了一通殺,誰怕。
苦水鎮。
這是一個窮鎮。
走在街上,大約是飯點吧,可人仍然太過稀少,沒有人願意從屋子裡出來,街上的商鋪也是很少,大多還關了門。
隻有一個老頭冒頭出來說話。
“李苦水,你做嘛子?”
“帶幾個客,給五哥那送過去。”
老頭沒說什麼,他用一言難儘的眼光看他們離開。
最終才嘟囔了一句。
“造孽啊——!!!”
話雖如此,但,他隻是一個老頭子,又能有什麼辦法呢?說好聽點,他是鎮長,但整個鎮上,他又能管得了誰?
這個鎮上,一個馬家,一個羅家,他們才是苦水鎮真正的主人。
現在,要對付這些外來人的,就是馬家的人,馬五爺。
他,一個老頭,無能為力。
馬五爺,他的家宅,的確如李苦水所說的,豪華的很,但其實在劉一夫幾人眼裡,也就像個樣子而已。
在羅國,除開羅京,天下其餘地方,能繁華到哪兒去。
這馬五爺的家,雖然砌的是紅牆,蓋的是青瓦,樓高閣多,巷裡胡同,幽門洞深,看著挺大,這個院那個門似的,其實放在行家裡手眼裡卻是平平無奇。
要花園花園沒有,要假山假山沒有,要草地草地沒有,要河塘水池這些也都是沒有的。這也沒有那也沒有,瞅著是大戶人家,也不過是多蓋房子牆砌高點,還有啥?
老遠一看,實不怎麼樣。
但要對比客棧,還是好太多了。
當然,這得是屋主真心待客。
不然,人家房宅再好也和你們沒關係。
“李苦水,你嘛事兒?”
看門的家丁在門口攏著袖子對他問話。
李苦水使了個眼色:“貴客上門了,還不快通知一下五爺?”
門丁也是機靈的小子,對了眼神,知道貓膩,連忙點頭道:“那您稍等,我去去就回。”
門子一溜跑的到了裡院。
馬五爺呢,一如往常,在品茶。
他這人,自打富貴了,每天都用茶道來陶冶他的情操。
苦水鎮兩個大戶。
一是羅家。
積年的大戶,輕易是得罪不得的。不過羅家不生事,不惹事,為人低調。羅老爺縱然好色,也沒敢搶男霸女,而是私下裡使錢勾引彆人的妻子,由於他秘密行動,又使足了錢,卻也是平安無事,甚至沒有擾民。
像這種你情我願我事情,彆人又能多說什麼呢?
另一個,就是他,馬家。
當年,老馬就是帶隊,乾了很多打劫的事發財。也是幸運,雖然作惡,倒也沒碰上什麼事。
隻是老馬吧覺得,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道理。所以也就收斂起來,尋一個地方退隱。
打劫圖什麼?
發財。
發了財呢?
當然是享受生活了。
不然還能在外麵打劫一輩子?
他又不是神經病。
隻是,進了鎮子,由於他花銷大,漸漸感到這錢,養老恐怕仍然未夠。
怎麼辦呢?
為了維持他的形象,為了保障他的生活質量,對不起了,有些事還是想做一做的。
這也是苦水鎮越來越荒涼的原因。
它在行商的人心裡名聲已經臭掉了。
現在李苦水把好處送上來,這是送羊入虎口啊,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當下出來,一是先把把關,看看來的是什麼人。二來也是好把羊拉入圈裡。
這一出來,頓時高興起來。
“哈哈哈哈……稀客,稀客!”
馬五哥一下子就給這事下了基調。
他很高興,很滿意李苦水的事。
這來的四個人。
還有那車,那驢,嗯,驢算了。但這車可不簡單啊。這些人也不簡單。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隻要進了他馬五的門,一切大有可為啊。
馬五知道,這四個人,都不簡單。
包括其中那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