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妖死了。
它的鮮紅色花瓣在極短時間裡變成**的黑色。
花芯也軟倒下來。
一股濃烈的惡臭味漸漸發散起來了。
這,才是此花,原本該有的味道。
這花妖,乃是此地之王者,就屬它吃的生命是最多的。
食肉者鄙,食葷者濁。
它就像一個打開了的胃,你說這玩意能有多臭?你摳摳肚臍眼都能臭一手,更不要說胃了,這玩意拿出來是最濁臭的。
隻是之前它用花粉幻術遮掩之。
所以讓人感覺不到。
現在,此花已死。
那股子味兒,也就再也藏不住了。
“走!”
沒二話的,眾人皆走。
至於這死花,腐爛太快,收集不了什麼材料。再說,花種其實已經到手了。
劉一夫,錦天,二人一起觀雲望氣,總算避開了諸多食肉植物,又重新回到正確的路上。
好在此時也差不多,麵前坦途,都是硬路了。
走出了這食肉植物的叢林。
往前是一些高低起伏的土山。
土山不大,但一座座的,堆疊在一起。
像是一枚枚饅頭,裝盤子放在那兒。
但此時的劉一夫心不在此。
因為他發現了一件事。
“你想什麼?”
張小乙問他。
劉一夫道:“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覺哪兒不對。”
“那是哪不對呢?”
張小乙也有這種感覺,隻是和劉一夫一樣,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來。
倒是錦天福至心靈。
他道:“這些怪物……好像都沒有選擇化形?”
劉一夫和張小乙麵麵相覷。
兩人一起拍了大腿。
“對,正是如此。”
“這些怪物,在此地之久,從理論上來說,早該成精成怪了,怎麼沒有化形呢?”
“那些巨蜥就應該有可能有化形的,剛才那個食人的花妖更有力量化形,倘若它們選擇了化形,大概就不好對付了,但它們都沒有化形。”
化形,對於精怪們,可不僅是為了修煉方便。
是,精怪選擇化形。
一方麵是為了擁有人族的先天道體。
擁有人族的道體,修煉速度會是它們原形的十倍不止。
這也是十幾二三十年的人類修士,能夠砍數百上千年的老妖巨怪的原因。
人族修一年,頂妖怪們修十年,甚至百年。妖怪想要追上人族的修煉速度,隻有一個選擇,化形成人類的模樣。
此外,化形還有一點,可以提升一個精怪的智慧。
智慧,才是一個生命最偉大的財富。
但是,劉一夫他們進入古道,這一路行來,又苦又累,還有危險。
但是他們始終沒遇到化成人形的精怪。
這到底是什麼原因?
莫非是有什麼神秘特殊的力量,在影響這些精怪,導致它們始終沒有化形。
想了半天,劉一夫想出了一個猜想。
“是古王,可能是古王的力量壓製了這些精怪,讓它們始終無法化形,這樣的它們,雖然強,但和沒腦子一樣,終究還是要被人騎在頭上。”
古道之所以困難,不是人類無法開拓。
而是沒有足夠的動力讓人類去開拓。
假若有足夠的力量,這都不是事。
想也是知道。
多年前。
古王從此道而過。
因為古王的氣息,導致這些精怪經年不長腦子無法化形。
後來仁王也是一樣,他還不是一個人,而是帶著自己的部族,進入古道。
要知道。
一個人雖然困難。
但那也比一群人進入更為困難。
但仁王做到了。
他帶著自己的部族,何止十萬,進入古道,通向那通幽之地。
眾人聽了劉一夫的話,不由思之感慨。
楊大小姐說話了。
“劉哥,我們一路很辛苦了,就沒這麼辛苦的,現在這地方不錯,不如在這裡挖一個窯洞,大家好好休息一下。”
楊大小姐毫無疑問她並不是一個嬌生慣養的人。
她到此時提這要求,顯然是她真的要受不了了。
不要說她。
張小乙,錦天,哪一個又不是在死撐著呢。
劉一夫也是如此。
他當即同意了。
哪怕,他知道,這可能會有危險。
但他也是彆無選擇的。
四人都是老手了,此次出行,不會像初次似的,臨到用時,這也沒有,那也沒帶。
劉一夫當即拿出了鏟鍬,四個人出手,很快就挖出了一個口子。
正待要繼續之時,劉一夫目光一掃道:“且住,有點不對勁。”
原來方才光線不對,一時沒注意。
這裡的土山,低矮堆砌,層層疊疊。
殊不知在這土山之上竟然有一處處密密麻麻的孔洞眼子。
就像有什麼東西是住在這孔眼裡。
劉一夫他們若要繼續挖掘,說不得就要挖出了什麼東西,這條古道,凶險處處,是萬萬不能大意的。
張小乙幾人也發現了。
錦天發狠。
“我倒要看看有什麼古怪!”
他倚仗自己的輕功好,一個縱躍就跳上去,打眼往一個洞眼子裡看。
旁人對此看不出什麼。
但這是錦天。
不僅可以虛室生白,洞若觀火,還可以觀雲望氣,彆人瞅不見,看不到的東西,他就不信他看不到。
果然。
此間之地,處處凶惡。
從洞眼子裡,猛然鑽出了一隻蟲子。
這是一隻古代蠕蟲。
人頭那麼粗的身體,白白的,說是像蠶,卻一點也不似蠶般的可愛,反而醜陋惡心,令人望而生畏。
白色的軀體,濕濕的分泌物,在頭部,是無眼的口器鑲嵌於其上。
白森森的牙對著錦天就要咬來。
若是被其咬中,此蟲會立刻分泌出毒水注入其中。
那毒水會把人腐成軟肉泥,再被此蟲慢慢吃掉。
這種蟲,在古時,是讓人談之色變的恐怖生物。
一些古王甚至會故意飼養此蟲用來當刑罰手段,極其殘忍。
錦天知道不好,連忙往後飛退,同時一刀就劈下去了。
此蟲一死,從它白白的身子裡流出了綠色毒水一樣的血液。
但,這隻是一個開始。
此蟲一出,或者說它一死,仿佛是一個信號。
其餘的蟲子一一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