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笑起來。
麵對眼前的鐵騎,啪把旁邊擺放的那把劍取了出來。
毫無疑問。
這是一把神兵。
甚至說到神兵的級數,還得要在獅子照夜白和新月寶刀之上。即便是金龍寶劍,也未必能夠及得上它。
這把劍。
叫阿鼻劍。
它和一般劍不一樣。
因為它擁有三個刃口。
事實上它更像一把三棱尖錐。
還有一點。
此劍摻入了一點奇料,瓦鋼石。
瓦鋼石出自瓦鋼山。
取此山中之石,經五溪之水,加雷火之威,以血祭生靈而得之。
從質地上講。
它甚至不在傳說中三皇神器之下。
這樣一把劍。
已經不是神兵了。
而是更高規格的神器。
何勿生手持此劍,就忍不住想起往事。
而他的往事大多不甚美好,所以他一般不喜歡回憶往事,自然也不喜歡手握這把神器。
平素他隻將此劍盛於劍匣之內而放於旁邊。
可現在。
他終於又握起了這把劍。
曾幾何時。
他以此劍,一劍穿心。
不過不是殺彆人,而是刺殺了他自己。
自己殺了自己。
這才死中得活,擁有了現在的新生。
曆經苦難,參悟人間,終於知道世間為地獄。
何勿生以此心境,終於悟出了一門絕頂內功。
地獄道,地獄變。
地獄因何生變?
當然是——有生魂離開了地獄。
死亡——被逆轉了。
此之謂——地獄變!!!
現在。
何勿生很想知道一件事。
這支由唐文強統率的鐵騎軍能不能要了他的命。
近了,近了,越來越近了。
終於,要對上了。
毫無疑問。
這是一場恐怖的對撞。
山上。
劉一夫等幾個人都激動了起來,手捏緊得幾乎要滴出血來。這是真正絕頂高手的對拚。按理來說,以何勿生的武功,一個人屠了他們也是理所當然的。
實則不同。
這支鐵騎,不僅訓練有素,更為重要的是,其統率為唐文強。
唐文強,一生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尤其是他猶在盛年,不僅武功是更為霸烈的軍武,還擁有一直培根養元的盛年氣血。
在軍陣的加成下,他和何勿生的差距幾乎沒有。
這是以一人敵一軍之戰。
這是兩個處於極巔人物的對撞。
可以說,五大檔頭很強,很厲害,但一和何勿生比,那就什麼都不是了。對付這樣一個人,必要拚儘最大的努力。
——
一切皆靜。
在那撞擊的刹那。
聲音仿佛儘數消失。
世界變成了一片黑白靜默的啞劇。
隨後。
十幾具屍體和三五匹馬飛上了天。
餘者也有無數撲地跌倒於泥塵之中。
最精良的鐵甲也變處破破爛爛和碎鐵渣子一樣。
更不要說在甲具裡麵的人了。
一個人。
淩空拋飛。
是唐文強。
唐大將軍。
他一頭撞在十幾騎中。
然後排眾而出。
這位大將軍口吐鮮紅,一臉煞白,一下子好似去了半條命一般。
他不顧想要照顧自己的下屬,手指前方,厲聲吼道:“時機難得,不要管我,給我追,給我殺!”
一眾鐵騎重新收整一番,他們繼續前行而去。
在他們麵前,有一個人。
是何勿生。
他一襲破破爛爛的錦繡官袍,胸口處被插進了一支镔鐵大槍。
唐文強拚儘了全力,終於給了他這麼一下,但何勿生雖受傷至此,卻絲毫沒有悲顏哀色,反而是一臉的欣喜之色。
“哈哈哈哈哈……”
他笑了起來。
他真的好開心。
終於,這世間又有一個人能傷到他了。
哪怕這其中對方取了巧。
可那又如何?這正是他所想要的。
“忠臣義勇,好一個忠臣義勇!既然你能做到這一步,本座就容你一次,你們的爭鬥,本座就給你們一個公平的機會。內衛很快會陷入內亂,羅京之中隻有龍騎禁衛和城衛軍了,能不能把握機會,就看你們的了,哈哈哈哈哈……”
他說著,又咳了幾口血。
終於。
他不動了。
一動不動。
氣息皆無。
看起來,他好似真的死了。
有幾個騎兵策馬想要上前。
唐文強喝道:“你要乾嘛?”
那騎兵有些委屈。
“將軍,他殺了我們那麼多人……”
唐文強苦笑。
他苦心孤詣,費儘了心思算計,終於做到如此地步,又怎麼可能再把這個怪物重新激怒?
“你不會以為他死了吧?”
“?”
騎兵莫名其妙:“這還不是死了嗎?”
“他隻是緩一下,給我們一個台階下而已,你真想讓他活回來嗎?”
唐文強說完,帶兵,勉強的離開。
又過了一會,何勿生睜眼。
他一掌拍斷鐵騎槍,把它從自己的胸腔子裡拔出來,這胸口,前後通透,從一頭可以看到另一頭,但詭異的是,其中並沒有多少血流出來。
他信手一招。
三刃口的阿鼻劍飛入他的掌中。
何勿生嘿然一笑。
“好一個唐大將軍,這都不上當。”
他果然是詐死的。
甚至他還做了一個局,連他的阿鼻劍都丟地上來引誘對方。倘若唐文強受不了誘惑起了貪心,動了他的身體,動了他的阿鼻劍,他就有理由有借口活過來發飆了。
隻是唐文強到底是高絕之人,他忍住了一切,壓抑了心中的想法,帶兵離開,去追殺內衛軍。
事實上這才是何勿生比較擔心的。
他不想自己的部下死傷過重。
但他既然設定了遊戲規則,就要按這個規矩玩下去。
終於。
追殺結束。
要知道,為了保證戰鬥力,全副武裝的鐵騎兵是不可能長途追擊的,所以也隻是適當的追擊一下。
隻不過。
即便是這樣,內衛也是一口氣折損了一二百人,那些外籍的內衛更是死得沒有多少。沒馬的低層內衛,被鐵騎兵毫不留情的斬殺殆儘。
就算投降,也隻會迎來鐵騎兵有力的一記揮刀下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