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圖麵對徐璧。
心中隱隱然也是生出了一絲殺機。
這是必然。
仙道昌盛的代價,就是武道的衰微。
曾幾何時,武道昌盛,那簡直是仙門的災難。仙門苦心培養的仙子,就是給武修當妾室的。
這是何等的羞恥。
終於,武道衰微了,天人一一消沒於無形,就連大宗師也變得鳳毛麟角起來了,可仙門真的就能高高在上了嗎?
隻要有一個武道強者,仙門就要提防三分。畢竟,仙門也不是統一的,不可能齊心協力的圍殺武修。想要不費力的圍殺武修,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武道修者,沒強起來是一回事,和個臭蟲一樣,說捏死也就捏死了。但一經成長起來,那就是極其恐怖的存在。
現在。
好不容易的處理了一個何姓者。
倘若再收拾掉了這個徐璧,那豈不是美哉妙也?
可惜。
有些事,想得太美了。
彆看徐璧對付何姓者有些難,至少是不能速勝之。連何姓者自己也知道這點,他來就是為了討打的,而不是覺得自己能夠戰勝徐璧。
所以徐璧的實力其實在何姓者之上。
蘇文圖現在一張圖壓著何姓者,哪裡還有餘力收服徐璧,這不是在開玩笑麼。要知道,何姓者是初入天人,而徐璧,早已經是一個天人了。
最終,蘇文圖的選擇隻能是一個人飛走了。
但旋即徐璧就笑了起來。
他側頭。
“老祖宗,您怎麼不出手啊?”
一抹虛影出現在天空。
“我出什麼出,你以為那個蘇文圖好對付嗎?你隻看他出了兩張法寶圖,你以為這就是他的極限了嗎?他手中暗藏的純陽金刀還沒出呢,你小子,知道此物對我有多克製的嗎?唉,真不知道怎麼說你這小子,竟然走邪功的路子,你知不知道以後飛升很麻煩的啊!一個不小心你就要完了。”
這抹虛影憤恨不休,對著徐璧一頓衝。
好在徐璧怎麼也忍下來了。
這畢竟是先祖,鬼體成形,是一位鬼王大尊,怎麼可以得罪呢。
徐璧一陣皺眉。
坦白說。
發現自家仍有親人,哪怕是死了,是個鬼物,他也仍然是開心的。但這位老祖宗老是這麼說教,可就有些受不了了。
知道老操媽是怎麼死的嗎?
“好了,生死有命,不死萬萬年!”
唰,他走了。
“這孩子,你把北涼給折騰沒了,老祖宗我都沒罵你,這說兩句怎麼了!”
他氣苦搖頭,卻是無可奈何。
天道不興。
末法將臨。
他的時間也是要不多了啊,不然他一個鬼王大尊,理論上仍然有很多時間,又何必對這後人說這些話,他這麼一個老人精,不知道說教的話沒人喜歡聽嗎?還不是時間不多了嘛。
天道不興,末法降臨。
……
當,徐璧回去時,一個人立刻過來了。徐璧抬眼,喝,是卓千孫。
他眉一皺,頓時把卓千孫嚇了一跳,忙上前說道:“先生,卓千孫有事稟告。”
徐璧這才麵容稍濟。
“什麼事?”
卓千孫忙把有人來租船之事說了。
徐璧先是一怔。
不是。
什麼意思?
當我二傻子嗎?
還是覺得我這個人太無聊了?
這麼一點子的破事它和我有個毛的關係啊,這不是你們卓家自己的事嗎?你們卓家的事你巴巴兒跑來問我,當我是什麼人了?我這麼大能耐這麼大身份,我給你處理這雞毛蒜皮的小事?吃幾顆黑棗豆你擱這說醉話呢?
嗯?
莫非此中另有深意?
哦。
明白了。
徐璧畢竟是人精,縱然他不能直接看透人心,大概率也能猜出一二的問題來。
這是想砸鍋啊。
這個卓千孫,大概是遇到了硬點子,他自己不確定,就過來試著往我身上砸鍋。
嗯?
等等。
這股氣機有些熟悉!
他立刻對卓千孫道:“你等一下,我去看看。”
徐璧又走了。
不過,這一次,他用上了輕功身法,腳下沒有一丁點的動靜,整個人也快得幾乎隻有一抹子淡淡散去的殘影。當你看到這殘影時,人不見了,早跑不知哪兒去了,當你想確定自己看到的是什麼時,連影子也已經散得什麼都沒了。所以從頭到尾你隻會覺得自己是眼睛花了一下,最終結果仍然是什麼都看不到。
殊不知,此時人已經到了幾十丈之外了。倘若是無礙於眼前的寬闊地麵,最多也隻能瞧見一個小黑點,並且正在逐漸消失。
唰。
徐璧到了一個人的身後。
這個人,他認得,在他初出世時,曾經見到過,除此人之外,當時應該還有另外兩個人的。雖然這幾個人武功都不怎麼樣,特彆是麵前的這一個,可不管怎麼說,經這幾人誤打誤撞,卻是讓他出世,此之一恩情,他始終記得,當時也就大發慈悲,沒有順手殺了。
殺一個人,好簡單的。
當年。
至少這一個人。
以徐璧的修為,想要殺之,也不過是看一眼的事情。
現在當然難啦。
但也不過伸一下手的事。
不過,有趣的是,這個人記得當初見之也沒有什麼出奇的,隻不過是精神力有一些強罷了,但這資質,隻能說勉強摸到仙門的一點邊兒,差不多也就在及格線上。
以仙門的規矩,不是超出良多,是斷然不會收這樣的人進門的。
沒錯。
其實,嚴格意義上而言之,仙門的門檻也不是那樣高高在上高不可攀。
很多達到仙門要求的,其實都是被放棄了的。
仙門——不要。
為什麼這麼說呢?
關鍵就在於一個字。
利。
原因無它。
概因是想要培養出一個仙門弟子,所需要的資源,委實是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