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個最簡單的例子。
你出海了,不管你是什麼身份,現在你缺少水和食物,現在你前邊有一條船,就問你有條件上你搶不搶。有時候沒條件也要上去搶。因為被打死和在海上渴餓而死,是兩個概念。
很多時候,在做一個個選擇題時,你就漸漸變成了壞人。
這——就是出海。
所以卓家經營船業,他們建船造船,組織船隊出海行商。
但卓家人本身是不會上船出海的。
這是發達後卓家的規矩。
所以,後來,不管朝廷怎麼對海盜進行打擊,也和卓家沒關係。
即使朝廷知道,不打掉卓家,禁海就是個笑話。
但朝廷不能。
畢竟卓家本身不下海。
你怎麼搞他?
退一萬步說。
家大業大的卓家還收斂些。
倘若真把卓家給逼回到大海上,那可能就是另一介噩夢時代的到來了。
深水巷的南港碼頭。
一艘已經整理好的大船停在那兒,顯得是那麼的鶴立雞群。這很正常,碼頭上停的大多是漁船,而這一艘,是海船,並且是能夠遠航的大海船。
這樣一艘大海船,那可不是顯得不一般的麼。
這時。
劉一夫來了。
他們不是一個人。
也不是三個人。
而是很多人。
因為物資始終是要準備的
一條船,按三百人算。
其中船長,大副,二副,三副,水手長,瞭望員,都是定好的。
光水手就需要一百多人。
餘者,一是乾苦力活的,一是當護衛兵的。船上要有足夠的人,要有足夠的打手。
倘若一艘船有五百人,這是正規滿員。
隻有極少數才會滿員。
因為船上正常需要有空餘加塞一些商品貨物。
這條船,叫南飛號。
據說,是很久之前,一位船王身邊重要親信的名字為之的。
當然,那人,死了。
後來船王特意打造此船以為紀念。
這船太久了,但沒法子,畢竟是好船,仍然能用,縱不如新船快,也能夠支應遠航些許事。換句話說,這船即使是沉了,也不用心疼。
此船是卓家曆代最為強盛之時所造。
年代久遠,但十分緊固。
不然早拆了。
一眾力夫搬運著大量的酒水,食物,一一上了船。
整個底倉都給塞滿了
其餘諸艙,則是裝了絲綢月布,瓷玉茶器,更一些是經過成熟加工錦記手筆的茶磚禮包。
這些東西,在中土不算什麼。
可一經到了西極,價格會翻至少十倍的出去。
其實不僅如此。
劉一夫他們是此之一行的雇主,所以他們可以事先往船上壓貨。
但船長和其它人也是可以在隨後跟著往船上壓貨。主打就是一個,把船塞滿了。
劉一夫帶人上船,和船長交目。
也就是堪合一下契約。
“我叫常任發,行五,叫我老常或常五就行了,我是船長。這路上,大家一起相互包容,您有什麼事兒早說,不然我們一估就要發船了。”
常五看到劉一夫一行人,就忍不住一個子臥槽。
常五是一個老船長,一個老海員了,在海上跑了不敢說半輩子吧,也有十多年了。
早早地,他就練出了一手帶眼識人的眼力勁兒。
這三個人。
正常人看人一般是先看女人,女人身上往往能看出很多來。
但是這一次不一樣。
這個女人,看上去年齡不很大的樣子,按理說,青春少女,猶如朝陽。好吧,你冰山玉女也是可以接受的。
但即便是高嶺之花,這身上積聚起來的怨氣好似也未免太大了。
你要說這是一個失戀女也就算了,但是看她喜歡那個白頭發的男人那樣子,已經到了眼無它物,目無餘子的地步,而那男人也不像對她不好的樣子,這是熱戀啊,哪來這怨氣的?就搞不懂。
還有那個男的。
雖然他站旁邊,好像是打下手的樣子,可無論是衣著內裡,武器雕紋,特彆是他本人在那兒站著,就似一副畫一樣。
這絕對是吃宮裡飯的,且是身份高貴的人。
這樣一個人,一個可能的貴人,給人打下手?
還有,這個白頭發的男人。
這個人是最最奇怪的了。
常五眼毒。
他一眼就看出這個人不是人,至少不是一般人。白頭發就不說了,看上去臉嫩,其實暗藏了很多細密的皺紋。懷裡老有什麼東西在拱來拱去的,人站在那裡,卻散發出了一種慕氣,仿佛時間流逝,韶華遠去的模樣。
這三個人——可不能像從前一樣隨意的糊弄了。
船長對雇主,也是看人下菜碟的。
雇主雖大,也要看人,遇上了精明的,自然是要收著點,聽話辦事,你好我好,大家皆好,完事拿錢,安全周到。但若是遇到了不怎麼聰明的,那就對不起了。
能怎麼坑就怎麼坑。
隻要彆把人坑死掉了,把握節奏,就行了。
當然。
做為一個船老大,理所當然的是想雇主越蠢越好,但是倘若遇上了個聰明的,也無妨,了不起就是辛苦一點罷了。
備齊了貨物。
清點了數目。
點明了人數,一切整理好了,人事,財物總集成冊,給了劉一夫。
劉一夫收了冊子就表示可以開船了。
這邊一走,那邊,海上防衛司的船,也就跟上去了。當然,是遠遠地跟著,可不敢跟得太近太靠前。(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