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一夫一直在看一個人。
他在看——常五。
雖然此前他已經看了。
用的是六種超能力中的通透記憶。
這是昔日浩瀚女王持之以女子之身獨統整個浩瀚國,采取高壓統製仍然沒有崩盤,一代代的,竟然沒有被人架空奪權的秘密所在。
在這通透記憶的能力下,什麼樣的作假都沒用。
倘若願意,甚至可以把一個人剛剛出生時就開始的一切都看透。
當然,這既比較費力又毫無意義。
就比如,之前劉一夫已經看了常五的記憶。但他也不能沒挑沒選的逮什麼都看吧!
要知道,一個人的記憶浩瀚如海,相比較而言之,大多數是生活瑣事之類的垃圾。
隻有極少數才是有用的信息。
倘若仔細一個個的看下去,你有那耐心和精神力麼。
就是再有趣的東西,看多了,看久了,那也會膩味的。
倘若是不同的人,他們的記憶還可以瞅一瞅看一看。
比如劉一夫就看到幾個比較有趣的。
但同一個人,一直逮著看,久了之後真的是會無聊的。
需要知道,在一個人的記憶裡,除了表層的,那些埋在深層記憶裡的,就像時間碎片,按時間排序,大多無用的堆積在一起。
一個人隻有在自己需要時才能從這些雜念中找到自己曾經記下的東西。
這也是所謂——忘之一字的原因。
太多的記憶,這麼無序且隨意的堆疊,毫無疑問,是很難記住的。
所以劉一夫才在這時重新去看。
看常五的記憶。
之前也看到所謂的海上巨獸。
這些傳聞,很多。
但真正聽到的,遇到的,少。
因為大多在海上遇到了,基本就是一個死。
舉一個例子。
像這一次。
海巨獸從海下上來,一來就是把一整艘船給拖下海去,所有的人都像小肉粒子一樣給吃了。
就算,有個彆,漏網之魚,試問在這茫茫大海之上,能乾什麼?
隻能等死。
不是累死就是淹死,渴死,凍死,或被彆的什麼東西給吃掉。
即便漂上了某一座島上,那是凶是吉,也是未定之數。這片大海上的諸島之中,暗藏著無數的凶險惡毒,有時,還有比死更慘的下場。
生不如死啊。
從常五新讀取的記憶來看。
這種海怪叫——海八腳。
這是一種頭大大的,有著八隻觸手,每一隻觸手上都有圓形的吸盤,狠一點的能一下子吸掉一個人的皮層。
這樣的怪物,小一點的玩意兒是人類的美味。
據說東島上的人就喜歡用一隻隻瓶瓶罐罐的來釣這種東西。
可以直接攤在鐵板上直接燒烤,也可以把更小的用簽子紮成一個串子燒烤起來,彆提多美味了。
但是,對於大型的海八腳來說,人類也是好吃的美味,特彆是這麼大的一頭海八腳,自然是更喜歡吃人了。要知道,人體之內,有大量的水份。
對於海八腳,擁有超過百分之七十的液體的人類,就是一枚枚汁甜飽滿的肉果凍。
海八腳擁有兩個消化器官。
一個毫無疑問是它的口器。
它也有嘴,有牙,吃下人直接就到胃裡頭去了。
快速的消化。
然後,對的,它會再把渣滓給吐出來。
人類之於它,就像一塊塊切成塊的甘蔗丁。
另一個就是它的觸手。
雖然小的海八腳觸手就那麼大。
但眼前的這個,吸盤簡直有一口鍋那麼大。這吸盤就像一圓嘴,可以把一個人半個身子給吸住,不停的抽走裡麵的體液。
雖然眼前十分凶險。
但劉一夫仍然沉得住氣。
他一邊打量場麵上的情況,一邊小心保護三麗,卻是不想她出意外。倘若她給海八腳盯上纏住,猝不及防下真有可能被拉到海裡去。
彆看劉一夫現在也算有些本事了。
但擱這海裡還是要大打折扣。
這時候,就是滄海橫流,方顯英雄本色了。有本事的人,和沒本事的混子,一眼就能看出來。
有的人在四處奔走,爬上摸下,不是在做事,就是在找事做的路上。
有的人找到了各自兵器,想著法兒的在戰鬥。
即便發現攻擊所起到的效果微乎其微,也仍然不放棄反抗,他們拚儘全力的揮刀,刺槍,甚至有一些大聰明,找到了油,抹到了兵器上,攻擊海八腳的觸手。
當然。
有這些閃光點,也有一些不堪的。
到處跑的。
往艙內逃的。
有找一隱蔽處跪下來,撅著個大腚在瑟瑟發抖的。
還有的直接放棄,現場擺爛,跪在地上麵,嘴裡求這個神拜那個佛的。
劉一夫看一眼就放出了地龍藤。
攘外必先安內。
這種廢物他沒心情慢慢培養,直接殺了省事。
好在,敢於出海的人,敢上船的人,大多都是狠人,不敢說狼滅,但至少都有反抗精神,在麵臨危局時知道反抗,知道努力,這就夠了。
少了那少數的廢柴,整個隊伍反而更顯得齊心靈活起來了,至少沒有那些拖後腿的在大聲尖叫,恐懼亂跳,擾亂軍心了。
軍心既齊。
劉一夫出手。
唰。
他一下子就祭出了騰蛟劍。
這把劍,出了名,就是一個鋒利。
斬這種軟體組織的觸手,一斬一個準。
但是,沒能兩斷。
在斬開的口子上,那傷口以肉眼可及的速度在恢複。
劉一夫一怔,連忙施展絕擊。
擊其一點以及其餘。
這是劉一夫參悟出來的一記絕招。
是集技巧,內力生化運發聚力生變的絕招。
以點擊麵,能夠將一分力發揮出十分威能來。
長劍一點。
觸手大爆,藍色的血肉炸開,宛如開了一朵藍色的血花。
浪濤席卷,不用看的,就能感受得到腳下顛簸中,海八腳因為疼痛的怒火。
它不敢再把觸手伸得太過火了,但仍然緊緊纏住船身,另一邊,在海麵上,一顆像山一樣的巨大頭部伸了出來。
這是海八腳的頭部。
這哪裡是一顆頭啊。
這分明是一座山。
南飛號船在它的腦袋旁邊,像條滑稽的江南小船。
就像臉盆旁邊的肥皂盒子。
倘若這巨獸發狠,怕是一下子就可以把船給掀了。但大約是它的觸手沒夠齊船,施展不出力,又或者它不想用頭來碰船,畢竟造這條船,用的都是好木,看似浮在海上的船,其實沒想象中的那麼輕巧。
硬撞上去,那多疼啊。
海八腳雖然有頭骨,可以撞,但它的骨頭是軟骨組織,除非必要,它是不喜歡硬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