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在不同的人看來,看法也就不一樣。
比如——人魚小明珠。
在那位尚未謀麵的福勒伯爵看來是值得出手,甚至是迅速拿下的。他拜托卡特羅斯幫忙除了意味著他要被卡特羅斯宰上一刀之外也要搭上一個人情,代價不可謂之於大。
但即便是如此,福勒伯爵仍然甘之如飴地渴望著得到寶貝。
但是吧,在米勒看來,這玩意反正再珍貴也輪不到他,與他無關,既然如此,他注定了無法擁有,那反而不必有什麼太多的想法。
直接簡單一點。
要就拿下。
不要就歇菜。
多簡單的一件事兒。
可是卡特羅斯不是這麼想的。
他悠悠開口說道。
“那可是五十萬兩黃金,雖然我們不是出不起,可是你知道為了賺這筆錢我們要付出多少努力,流血,犧牲,年輕的小夥子們拋棄家庭妻子愛人兒子女兒父母寵物,哦還有什麼?他們在大海上與天搏命,和海盜,土著,地方的各種勢力,進行殊死搏殺的戰鬥,是好不容易才賺到的錢,我已經有些受夠了用整船的黃金白銀向中土進購用土燒的瓷器,從地上長出來的茶葉,還有養小蟲子就能得生絲,織成的絲綢……現在更是離譜了,我居然要用這麼一大筆黃金去向中土換區區幾顆的珠子——雖然它們確實很珍貴。我承認這一點。但是,現在問題很明顯,東西我很想要,但是錢我也不想給,你能明白我的憂愁和煩惱嗎?”
米勒一怔。
再怔。
繼而大震。
他太震驚了。
商人重信用。
人家來做生意,你可以討厭人家,不和人家交易,但直接搶……雖然很多人都這麼乾,但多少還是要點臉的,在明麵上,海盜這一職業仍然是讓人所不齒的。
難道要直接搶嗎?
沒必要啊!
不是有福勒伯爵願意買單嗎?
他號稱法斯特第一巨富,應該付得起,也願意付這筆錢的,說不得還能倒賺一筆。
所以說。
他明白了。
卡特羅斯笑了。
“長生啊,每一個人都想的。”
我也想要啊!
讓福勒伯爵見鬼去吧!
毫無疑問。
如果卡特羅斯願意接福勒伯爵的單子,他自然不用介意區區五十萬兩黃金,這個錢雄冠整個法斯特的福勒還是能夠輕易支付起來的。
但是——為什麼呢?
為什麼要幫助福勒伯爵呢?
如果什麼都不知道,那幫了也就幫了。
但卡特羅斯是知道的,他既然知道了此事,對於長生,他也不免有了些想法。
隻是既然不需要幫助福勒,那這筆錢就要自己掏了,可這是五十萬兩黃金。倘若一掏,自然是要給上麵做一個交待。
你負責管理火龍群島塞班城,五十萬兩黃金的巨大財款可不是隨便就能把賬目做平的。花這麼一筆錢,總是要做什麼的吧,那你做了什麼呢?
到時,這件事就可能泄密。
到了那時,有比卡特羅斯權高勢大的,他們就會問了,怎麼著?珠子搞哪兒去了,你是想要做什麼?
所以,思來想去,最好的辦法就是珠子我要了,但錢我是一文錢,一個銅板都不想付。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米勒點頭,就要走。
“等等,你想怎麼辦?”
米勒想了想道:“如果直接動手可能未必會如願,這麼重要的寶貝也許他們沒有放身上,所以先把他們關起來,我會分開關押他們的,然後一個個的給他們上刑,直到知道我們想知道的,拿到了珠子,再送他們上路。”
卡特羅斯滿意的點頭,道:“彆忘了把他們關起來後要好好的搜一下他們的船。還有,要注意方式方法和態度,要找借口,彆硬來,讓他們保存希望,以為這一切僅止是誤會,這樣才能避免他們情急之下把珠子破壞了,萬事要小心一點。”
米勒點點頭。
果然不愧是城主大人,思慮就是比自己周全。
自己光想到了人。
但這些人也有可能是把東西給藏在船上的。
當下,米勒帶了一批兵,到了碼頭。
原本,劉一夫和餘慶還以為事情會很順利,他們一到,對方就會迫不及待的進行交易,如此一來他們也能快速結束這一切,好出發找那什麼赤蠃島。
誰知道,他們被拘禁在碼頭上,等到的是一批批武裝整齊的軍隊。縱然是個傻子,也是意識到情況不對了。
劉一夫立刻看了看——餘慶。
嗯,餘慶是沒問題的。
這貨自己也在迷惑。
他早前找的是法斯特人。
但是,天可憐見,法斯特人在餘慶這沒信用可言,他們出不起價錢,或者說手頭沒這麼大一筆的現錢,所以生意就暫時黃了。
但是他們給了西斯廷人的路子。
西斯廷人在火龍群島擁有一個基地。
塞班城。
那裡彙聚西斯廷龐大的海上貿易財富。
絕對可以出這筆錢的。
所以餘慶才不急著和福勒伯爵交易,而是先選擇回頭先照顧公主病情,才錯過交易的。不然他擱那等著,以福勒伯爵的財力,給他時間,錢完全不是問題。
何至於要來這裡。
那麼,問題出在了哪裡?
他看米勒。
好家夥,原來如此。
是貨想要,錢卻不想給。
這便是通透記憶能力的厲害了。
在劉一夫的麵前,沒有秘密。哪怕藏,你都藏不住。就算你不想,在自己大腦裡催眠自己,製造虛假的表層記憶,劉一夫仍然能夠透過這一層往
謊言之於劉一夫,像一個一戳就破的汽球,脆弱的不堪一擊。
想把自己分批次關起來,然後再嚴刑拷打,逼出人魚小明珠,再殺人滅口。
西極人果然狼子野心,在中土時裝模作樣的,其實一個個都是唯利是圖。
是披著人皮模樣的狼。
不過,不要緊,也許可以利用一下,玩一票大的。
劉一夫對上大羅朝廷,是不敢亂來的。
但這些西極人,那就另當彆論了。
因為直至目前於此,劉一夫身上仍然有大羅官方的身份,仍然算萬事司一名掛職。你彆說他時間不多,原也無心於此,但就這一點來說,他懟上西極人是不帶猶豫的。
天地有大運。
其運在於人。
在於國。
而國之分屬彆有不同,大多是你聚我散,你多我少,是故要想為自己謀大運,當伐之於它國也。你要是害得彆國越是倒黴,雖然可能沒有明麵上的好處,但暗中的好處是不得了的。
舉個例子。
你是一個將軍,你與敵國對戰,殺伐甚重,結果你被本國背刺害死了。但人民,那些受過恩惠的人會記住你,讓你死而封神。
做一個短壽的凡人好,還是做一個長生的神仙好?
對於凡人來說,此為捷徑也。
當然了,這是對那些嘛也不是的凡人說的,劉一夫還不至於貪圖這點玩意,但也不妨礙他謀算這些西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