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二次入夢了。
第一次結束時,龍貴芝很新奇,也很憤怒,但終歸持續下來還是新奇占了上風,因為過往的人生對她而言有很多壓力和,不如意,所以她一直很複雜,一麵。渴望新奇,又一麵恐懼被傷害。以至於她雖然在夢境中被人睡了,卻感覺不到多少屈辱。
反正她也不是什麼清純處子在室之女。
甚至,反而有一種舒服。
要知道孫舟年輕還好,但也談不上有多健壯。後來老了點,就更不濟事了,要不給他吃黑棗乾什麼。
她畢竟是個女人,也想平衡一下陰陽。
上一次的夢中,她被人睡了,就是她敏銳的感覺到了不同。那要說了,一個女人被人睡了,這有什麼不同?這是真不一樣的。
有的女人和丈夫一起,但丈夫什麼也沒說,女人也沒證據,但她偏偏就意識到,男人變心了。因為男人在上船時,不像從前那麼用心了,用不用心,和草草了事,雖然過程仍然是在上船,卻絕對是兩個概念。
龍貴芝是一個思緒纖細敏銳的人。
她總能在一件事上發現不一樣的地方。
有人覺得這是神經質。
是一種病。
但卻也是實際存在的。
她發現,這男人不是沒品的急色鬼,仗著異能在汙辱自己。
反而。
他其實是在欣賞,是在滿意,像是一個美食家,在品嘗一道精美的大餐。
自己,就是那道大餐。
並且,讓美食家滿意。
這讓她有些——得意。
至少有人懂得了解自己的好。
自己也不是沒有人要,沒人懂欣賞。
隻不過這個人沒有站到自己麵前,隻是在夢中占有了自己。
這太過分了。
好在,這個人又來了。
上次沒說清楚的事,還是要說的。
男人來了。
昨日覺醒昨日非。
一聽就是現起的。
不敢用真名的家夥。
什麼玩意。
“你還敢來?”
劉醒非看看牢裡,那個又縮了起來的龍貴芝,道:“昨天沒說清楚,這次就是來說清楚的。”
龍貴芝邁了一步想擋住劉醒非的目光。
“你到底想說什麼?”
劉醒非看她。
“你這一次去海都,能不能不要主動的生事。”
龍貴芝道:“你是要阻止我?”
她突然意識到什麼了。
龍根綽號一隻耳,因為他隻有一隻耳朵是好的,另一隻耳朵隻有一半,所以綽號是一隻耳。這個人相貌還是挺好的,也挺讓龍貴芝滿意。
一直的龍貴芝都很信重廖副官,包括這個廖副官一手招攬的人物,一隻耳。
哪知道一向自詡能乾忠誠的廖副官,竟然一下子就死掉了。
然後這個龍根就跑了。
原來孫舟被南張的小張爺給殺了。
孫舟苦心拉扯起來的軍隊也快散光了。
這麼大的事,她能怎麼辦?當然是找個人去背鍋。
這個人是誰?
原本應該是廖副官。
但現在隻有龍根了。
果然。
劉醒非對她說。
“龍根是我的人,現在他為我做事,你可不可以放過他?”
“不可以。”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龍貴芝一連的尖叫起來。
她一連尖叫了數聲,像是一個已經顛狂的瘋子,突然高亢起來,然後才平靜下來,用平緩的語氣說。
“不可以。”
她一臉的痛苦,眉眼儘皆成愁色。
好一抹秋水芙蓉的美麗。
“我男人死了,總有個交待吧,總得找個人來負責吧?我能找誰?高高在上的南派張氏,小張爺?我能找他嗎?南綠林總瓢把子,地靈門的門主,常盤山的掌盤子。我得罪的起嗎?”
她說這話,聲音委屈的在發顫。
仿佛是在說,我已經這麼慘了,為什麼還要逼我?
“老廖死了,他已經死掉了,我隻能找他,這怪不得我,誰讓龍根後麵沒人呢?他沒什麼勢力的,我隻能找他了。”
劉醒非苦笑。
“龍根你不能動,這個人現在是我的人了,他現在背後是我,所以這件事還是算了吧,你還年輕,又這麼漂亮,你的人生可以重新開始的。”
劉醒非苦口婆心地說。
坦白說劉醒非是不至於如此的。
但他對龍貴芝卻頗為欣賞。
他就喜歡這種硬性子臭脾氣的女人。
再加上兩人在精神世界也算有過深入淺出的交融,便真心對她說了幾句實在話的好的。
可龍貴芝卻不領情。
她麵上露出了一個淒然的苦笑,或者說是慘笑。
“重新開始,哈哈哈哈,重新開始,你當我龍貴芝是什麼人?有的人可以重新開始,就像小船,容易調頭。但我呢?我是龍家的嫡小姐,你知不知道我這樣的人家一生一次選擇,對就要對到底,同樣的,錯也就要錯到底,我知道,孫舟是個廢的,但我既然選擇了他,錯我也要錯到底,我隻有這個了,你現在讓我連這最後的也要丟掉嗎?那我還剩下什麼了?”
當年。
龍貴芝頂著無窮壓力,和孫舟在一起。
然後她傾儘了一切的努力來支持孫舟。
不能說她做得錯。
孫舟也算成功。
雖然他很廢柴,讓一個羅四維給壓在頭上。但至少是一直撐下來的。
往往給人一種感覺,他縱不能戰勝羅四維,至少也能撐下來。哪知道羅四維這邊讓周副官殺了,回過頭孫舟也讓小張爺給解決了。
一下子。
龍貴芝畢生的心血都在此中打了水漂。
她的財力大大受損,快淪為笑話了。
一個人犯了錯,要想不被人笑話,隻有兩個法子。
一是回頭重來。
二是一錯到底。
毫無疑問。
龍貴芝選擇了第二個。
當我不覺得我錯,那我就沒有錯。
劉醒非一句話就想要讓她放棄?
怎麼可能!
但劉醒非沒有再如上次一般折辱她了。
什麼事都講究一個突然性。
已經做過一次的事,再來,就沒有太大效果了。
刀在劉醒非對龍貴芝已經有所了解。
龍貴芝有病。
精神病。
人格分裂。
所以她的偏執性才如此的強。
但看起來強到不可改變,隻在於你是不是找對了弱點。隻要打中了要害之處,她也得認慫。
就見劉醒非伸出了一根手指。
這根手指豎立在龍貴芝的眼前。
然後一指。
指向了監牢。
龍貴芝果然臉色大變。
“你要乾什麼!”
她此時恨不得這個男人再如上一次一樣強迫了自己。畢竟已經有過了一回,又是在夢裡,雖然會很不堪,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但沒想到,這一回劉醒非一下子就找到了她的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