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塚。
鏡域極北之地,霜寒永凍,一僧一道一禪女聯袂而行,三人的身上皆被靈光包裹,抵禦著天地間的奇寒,極光映照永夜,西南邊的蒼雷撕裂天空,將永夜邊緣之地照亮。
僧道同時停下身影,凝望那一片荒蕪之地,禪女薑九九眉頭緊鎖,一臉高傲的她,眼中露出少見的疑惑:“道長,大師,這一處遺失位麵,已有萬年之久,當年的雷劫如今還在持續嗎?”
天衍道長撚須不語,藏於袖中的五指在掐訣卜算,似在推演著什麼,離舍大師合掌在身前,誦一聲佛號:“昔日七界雄主爭天地大道,鏡域作為天地劍池,曾出過無數神劍,此番異象倒像是神劍出封印,應劫而生,可惜貧僧並非劍道修行者,必然不是有緣之人。”
禪女聽後,神色微微一動:“大師的意思是說,我不用紅塵煉劍,更不用去人皇廟取劍,可先到天地劍池取一把神兵?”
離舍大僧默然不語,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
禪女紅塵曆練的心頓時有些意動,隻是她轉而看向天衍道人時,天衍道人恰好也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這雷劫確實天地神兵應劫而出,但並非舊時滄桑湮沒之劍,而是有人借此地劍池,打造出屬於自己的本命之劍,其劍蘊天地大道,故而才有如此雷威。”
“難道是……他?”
薑九九一臉高傲,凝望遠處的天穹,她雖表現得淡然,可眼中隨之消散的那一絲絲情緒,又如何逃得過天衍道人的眼睛。
天衍道人直言道:“薑姑娘,恕小道直言,你雖背負著薑家之名,自是眠月大陸的天驕,可他以背劍人之名,守護一方,也同樣能夠獲得天下蒼生的認可,以貧道看來,他如此年輕成為背劍人,又能夠靠自身煉出屬於自己的劍,這樣的少年,值得揚名天下,顧餘生這三個字,以後不止會在小玄界出名,很快也會在其他大陸被人所熟知。”
“天衍,這可不是平時的你。”離舍大僧及時打斷天衍道人的話,他身為出家人,卻似乎格外在意禪女的情緒。
“道長說的或許是對的,可是我薑九九自小到大,身邊所有人無不是天才,正因為如此,我才願意自鎖道心,到這荒蕪神棄之地煉心,既然道長已起比較之心,不妨靜靜等待即可,要不了多久,小玄界將會有無數天才降臨。”
禪女說話間,袖中飛出一片流雲彩帶,隨著寒風飄搖,倏忽間在天上指引出一片被霜雪遮擋的極寒霜雪隱秘之地,在隱秘之地,一座被遮掩的上古傳送陣一點點浮現在僧道眼中。
“難道……”天衍道人眼皮微微跳動,看向離舍僧人,有一種被算計後的恍然大悟,“貧道有些明白了,兩位為拜月樓選址隻是其一,想要打通與眠月大陸的之間的傳送大陣才是真,離舍大師,難道你忘了佛道兩家萬年前的約定了嗎?”
“阿彌陀佛,自道門化三宗之後,當年兩家的約定自然無法再約束天下僧眾和道門弟子了,但道長也不必介懷,貧僧此番出手,隻是因為當年欠了薑家一份人情,至於小玄界與眠月大陸,四極大陸連通之事,縱然我們不出手,彆的勢力也會出手的,無非是被域外天河阻隔,稍微耽擱年許罷了。”
“哼,你們此舉,就不怕再次讓此界生靈塗炭嗎?”天衍道人甩了甩袖子,看薑九九的目光變得淡漠,“貧道早就聽聞薑姑娘謀動天下,不輸男兒,此番倒也見識到了,隻是道不同,不相為謀,告辭!”
天衍道人身影一晃,麵對南麵的天地之劫,飄忽急遁,顯然他的實力,已經到達不可思議的地步,隻是平時未曾表露出來罷了。
“唉。”
看著天衍道人遠去的背影,薑九九臉上的一絲絲愧疚漸漸消失,她微微轉身,看離舍大僧的目光變得銳利。
“大師,道門化三宗之事,難道真與你們佛宗有關?”
“薑小姐,不可亂說。”
沒了外人,離舍大僧連稱呼都變了,他變得有些恭敬,可是涉及到大乘佛天的利益,他的立場變得強硬無比。
“如此說來,小玄界這盤棋,執棋的人不在少數,隻是可惜了那位熱血的背劍人,他自以為能庇護的蒼生,隻不過是彆人隨手可棄的棋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