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些欲蓋彌彰的評論,淩誌心中冷笑不已,正準備打電話給韓輕悅商量一下,而就在這時,房門被推開了。
“嗯?淩誌,你怎麼不關門?難不成你知道我們要來?”
淩誌回過頭,看到張思俊和一頭假發的雲楓走了進來,不禁失笑一聲
“雲兄,你該不會戴了一天假發吧?”
“當然不會!”
雲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掉了頭上的假發,
“樓下我姐他們還在,所以必須戴著假發才能上得來。”
淩誌點點頭,收下雲楓手裡的假發,開始跟二人聊起了今天的比賽。
“老兄,我們聽了你的賽後采訪。話說,你中間連續輸掉的四局比賽,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真的是呂銳老師擺球不嚴導致的?”
淩誌搖搖頭“當然不是,呂老師的擺球,充其量隻能算是一部分因素。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在我自己。”
“賽場上大家都是想要贏球的,我也不例外。隻不過,客觀因素限製了我的發揮。”
淩誌再次起身,將自己的球杆拿了出來,展示在兩人麵前
“晚場剛開始的時候,我就發現我的皮頭有些不大對勁,所以下意識收了力去打球,沒想到連續兩盤開局炸球都沒進紅球。”
“第十六局,我破釜沉舟發大力又試了一次,那次球是進了,不過皮頭也徹底掉了一個角。”
“當時我沒帶備用皮頭,所以就隻能硬著頭皮打下去,把節奏放慢,打球的時候刻意避開了那塊兒缺角,終於是磕磕絆絆贏下那局。”
“不過事後我想了一下,連輸四局對我來說也不算什麼壞事。如果我在賽場上表現得過於無敵,那賽後新聞發布會就不太好交代了。”
“現在這個程度剛剛好,有解釋的餘地。”
聽著淩誌話裡的意思,張思俊吃了一驚
“淩誌,這麼說,如果給你一根完美無缺的好球杆,你有十足的把握能實現炸清?”
淩誌頗有些無奈“我可做不到,而且這個世界上怕是沒人能有十足的把握實現炸清。”
“我充其量,隻是有一些心得而已。”
聽到這裡,雲楓走到近前,一臉希冀地望著淩誌“我想學這種打法,你能教我嗎?淩誌。”
淩誌轉頭看了雲楓一眼,這才發覺雲楓整個人的氣質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
早上那會兒,雲楓表現得很是心神不寧,似乎完全沒有想過應該如何應對“突然冒出許多親戚”的情況。
但現在,即便是剛剛從樓下的雲殷姐弟麵前近距離走過,少年人的臉上也不再有任何的惶恐之色。
想必這一天時間,雲楓已經想明白了許多事情。
淩誌欣慰一笑“這種打法你不說,我也會教你,但不是現在。”
“我之所以在半決賽用出這種打法,主要目的就是為了擊潰科爾的精神防線。”
“現在半決賽已過,是時候該收斂鋒芒了,更何況我已經在媒體記者麵前承諾,不在決賽中用出這種打法。”
“我有一個更大膽的想法,一會兒再跟你們說。先聊聊樓下雲殷姐弟的事情吧。”
“早上那會兒時間緊,沒有時間詳細聊,現在我想知道,雲楓,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兒?”
在運波台球俱樂部的時候,張思俊就已經把淩誌和雲殷姐弟的全部談話都轉告給了雲楓,包括檢查報告單造假的事情也一並說了出來。
雲楓從始至終都表現得很平靜,隻是聽到小妹的事情時,心跳才微微加速了些許。
“這件事,我已經有了一些想法。”
稍稍停頓了一小會兒之後,雲楓說出了自己的決定
“我想回家一趟,把小妹接到平城治病!”
在麵前兩人疑惑而又震驚的目光中,雲楓說出了自己的那一段過往。
雲楓從小在家裡就不受待見,不管是在父母眼裡,還是在哥哥姐姐眼裡。
唯一跟雲楓關係比較好的,隻有他的妹妹雲璃。
雲璃從小體弱多病,自然也被家裡人視為了拖油瓶,也隻有雲楓願意跟她在一塊兒,照顧她,陪她玩兒。
雲楓九歲那年,父母親生了重病,家裡的一切資源向著大人們傾斜,哥哥姐姐們尚且還自顧不暇,更何況雲楓和雲璃兩個小孩子。
那段時間,是兩個孩子童年時代的至暗時刻,不僅飯吃不飽,而且還要忍受著同學和親人的冷淡對待。
這對於天真爛漫的孩子來講,是生理和心理的雙重折磨。
剛好那段時間,龐指導帶著團隊在雲楓的老家打表演賽。
雲楓每天都去旁觀比賽,總是第一個到,最後一個走,從頭到尾都沒有跟任何人攀談的意思,臨走的時候甚至還會幫忙打掃衛生。
龐指導注意到了雲楓,了解到這孩子的家境後,也不知到底起了什麼樣的心思,竟然提起想讓雲楓跟著他去到平城!
雲楓當然想離開家庭,父母和哥哥姐姐那裡也巴不得能少一個拖油瓶,整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意外的順利,雲楓唯一放不下心的,便是雲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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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時間過去,雲璃成為了雲楓心裡唯一值得掛念的人。
他有時也會恨自己,當年因為一己之私,而拋棄了跟自己關係最好的小妹,遠走平城。
也因為當年自己的懦弱,沒有鼓起勇氣,請求龐指導帶小妹一起去平城。
“小妹身子骨本來就弱,這麼多年過去,她身上大病沒有我信,但恐怕多少也有一些小病。”
“我姐她們敢捏造那份假的報告單,應該不至於完全空穴來風,所以,是時候該麵對現實了。”
“我要回家一趟,親自把小妹接到平城治病。一是為她,也是為了彌補我過去的遺憾。”
聽著雲楓的講述,淩誌和張思俊解開了大部分疑惑,這也是他們第一次如此詳細地了解到雲楓的這段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