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辰身形震動,兩柄開天巨斧上下翻飛,如若是天地之間的一股清氣,又似是狂風巨浪之中的一葉扁舟,任由楊文君的漫天劍意如何淩厲無雙,竟是在一刹那之間根本無法將夜辰淹沒。
天地之間,隻餘下無窮無儘的劍意。
狂風巨浪之間,夜辰如若一道不滅神光,所到之處竟是生生將楊文君的無形劍意斬開。每一道斧光落下,夜辰距離楊文君的真身便更近一分。
楊文君眸中閃過一絲精光,漫天劍意卻是一變再變。
衝天劍意卻是瞬間變成了絲絲劍雨,劍意如絲如絮,無孔不如。
夜辰的巨斧迎頭而上,猛然之間隻覺渾身上下一痛,全身上下轉眼之前便連中上千道絲絲劍雨,渾身上下轉眼之間便留下了了數千道血口。
“嗷。”
夜辰如若狼吼,身形再次暴漲,轉眼便再次脫變成一尊高達十餘丈的巨人。兩柄開天神斧更是迎風而漲,如若一尊遠古巨魔。
絲絲劍雨無孔不入,所到之處,萬千塵埃卻是變成齏粉。
開天巨斧無物不斬,如若兩道巨大的門板一般儘數擋下楊文君絲絲劍雨。
“你這女弟子,倒真是令人意外。”鬼主輕歎:“那怕是當年的那段歲月,也從來沒有任何人能在她這等境界施展這等劍意。意念所至,便是無窮無儘的劍意,那怕是你當年,也未必便能有這等成就。若是加以時日,必將會成為一位劍道大家。”
黑衣人卻是苦笑:“若非天賦過人,就算是再有明師,也難以達到現在這樣的境界。你這弟子不但從鬼門聖物投影的東皇鐘之上領悟到了‘不滅金鐘’,更是悟出了開天斧法。若是加以打磨,將來絕非池中之物。”
鬼主輕歎,神念卻是落到了一邊正聚精會神觀戰的卓君臨身上:“道兄可識得這小家夥,自始至終這小家夥都不曾露出任何奇怪的表情。這等雲淡風清的心境,絕不應當是他這等修為和年紀的少年可以想象的到。那怕是楊文君的‘誅仙劍意’,還是夜辰的‘不滅金鐘’和‘開天斧法’,可他的眼神卻從來都沒有任何的改變。似乎任何事情都已無法影響到他的心神,單是這份心境,便已足以令本座刮目相看。”
“鬼主一向眼高於頂,視天地蒼生如若無物。”黑衣人苦笑:“難得遇到鬼主心情極佳,卻是將一個後生晚輩評價的如此之高。若是是讓那些老怪物們知道了,不知道又會引起什麼樣的轟動了。”
話話聲中,楊文君與夜辰的交戰卻是越發激烈。
劍斬萬物,無堅不摧。
斧開天地,驚天動地。
若非有黑衣人的無儘神光隔絕天地,任何一人的道法神力隨時都有可能破壞方圓百裡的所有一切,以致生靈塗炭。
金鐵交擊之聲不絕於耳,兩道身影交錯。
一若驚鴻仙子,翩翩起舞。
一若遠古巨魔,毀天滅地。
劍光斧影交錯之間,無儘神光爆發,每一次交擊之下,便有一陣血雨落下。
“這一戰,那怕是在當年的神魔戰場之上,也難得一見。”黑衣人苦笑:“真沒想到老鬼你這些年竟然培養出了這樣一個驚世妖孽。那怕是魔尊的親傳弟子阿修羅,又或是妖帝後裔鳳天凰,甚至是號稱覺配了遠古神龍之力的妖族青翻海,想必最多也不過如此吧。”
鬼主嘿嘿怪笑:“夜辰能成長到這等地步,也確實令本座意外。”
劍意衝霄,猛然間卻是變成了一道無形無質的長劍。
絲絲劍雨消失不見,漫天劍影亦是消失不見。
衝天劍意仍在,然而天地之間卻似是僅僅隻存一劍。
天地蒼穹,萬物皆寂。
宇宙洪荒,僅存一劍。
“住手。”鬼主不由驚叫,一道神光閃過,卻是以無上神力將楊文君的一劍儘數禁錮。神光閃爍之間,卻是生生將楊文君的劍意漸漸磨儘。
然而無儘神光無處不在,同時亦將夜辰禁錮,任由夜辰如若山嶽一般的身影漸漸變小,鬼主所施展的無儘神光卻根本沒有任何的變化。
鬼主一聲輕歎,卻是將楊文君與夜辰同時震退。
“老鬼,你這麼叫住手,勝負又如何算?”黑衣人冷笑:“你總不至於做出有辱身份的事情吧。”
“你這徒兒的劍法已到了返璞歸真的地步,儘得誅仙劍意的真傳。”鬼主輕歎:“這一劍若是真正出手,必分生死。無論是楊文君還是夜辰,都必將非死即傷。若是我不出手,難道道兄便不會出手了嗎?”
“修者較技,便是生死搏殺。”黑衣人輕歎:“剛才若是你不出手,我也絕不會出手阻攔。若是將所有的危險都阻攔下來,他們就不會明白戰場之上的真正危險,便永遠都不可能真正的成長起來。”
鬼主並不言語,陷入深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