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一九九五年,二月初六,驚蟄。
傍晚,夕陽的餘暉漸漸逝去,勤勞的婦人們開始生火做飯。
一縷縷炊煙從林立的煙囪中嫋嫋升起,搭配著夕陽、晚霞、遠山,將這片位於山間的小村落渲染的宛如一副油畫,美得醉人。
陳淩赤著腳走在水庫大壩上,眼睛不斷打量著四周的景色,這是他穿越到這裡的第三天,村子周圍已經快被他逛了個遍。
山林、水庫、麥田幾乎遍布他的足跡。
儘管很無奈,但內心深處已經接受了穿越到199年的事實。
“隻可惜,積攢小半輩子的財富,這下什麼都沒有了。”
陳淩惆悵的歎息一聲,蹲在大壩不遠處的池塘邊上,清洗腳上的淤泥。
現在剛入二月不久,太陽落山後,山裡的氣溫驟降,池水很涼。
陳淩匆匆洗了下,就冰得受不了。
在旁邊抓了把枯草擦了擦腳,把乾淨的棉鞋穿上才舒服了些。
穿好鞋,趁著昏黃的天色,陳淩能看到池塘水麵上自己修長挺拔的倒影,俊朗的外表,小麥色的健康膚色,雖不突出但非常勻稱有力的肌肉,無一不表示這是個朝氣蓬勃的年輕人。
“雖然我們同名同姓,相貌也有九分相似,但我知道,你不是我。”
陳淩盯著池水中的倒影,輕聲自語著。
因為前世的這個時間點,他正在讀大三,畢業後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十多年,從未娶妻。
而現在的這個陳淩,不要說大學了,高中都沒上完,現在二十三歲,卻已經有一個結婚兩年的妻子。
這一樁樁一件件,根本就對不上號。
更何況,還有這山這水這村子,也不是自己熟悉的老家。
所以,陳淩這兩天一直在思索這件事,他知道自己這不是重生。
但是要說穿越,這也不是一般意義上的穿越。
很大概率上,這應該是穿越到平行世界的另一個自己身上。
隻不過,這個平行世界的陳淩,不僅人生軌跡與自己完全背道而馳,性格也是兩個極端。
好吃懶做,胸無大誌就不說了,成家後也沒什麼男人樣子。
每天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管媳婦要錢,然後蹬著一輛鳳凰牌的大橫梁自行車,去縣城的台球廳和街機房瀟灑去。
當然,有時候他媳婦也拿不出錢,然後這混球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故意找茬發脾氣動手打人。
儘管他這媳婦賢惠漂亮,相貌和身段都是一等一的,這混球也照樣下得去重手。
前陣子,縣城過廟會,這家夥不知道去哪兒喝醉了酒,夜裡回來鬨著發脾氣,對著媳婦就是一通打,怪沒給他準備吃的。
其實哪裡是怪沒給他準備吃的,分明是嫌縣城過廟會,沒從媳婦手裡要到錢,晚上回來找借口發泄。
可以說,陳淩前世最瞧不起的那種男人身上的特質,這個平行世界的自己身上全都有。
這讓他有種戲劇性的荒誕感。
更關鍵的,是他現在不知道怎麼麵對那個嬌俏動人的小媳婦。
天色見黑。
陳淩回到村子裡,路上也遇上不少同村的村民。
就算走了個碰麵,也沒啥人願意跟他打招呼。
因為懶漢在農村是很被人看不起的。
何況陳淩這個懶漢,早就名聲在外了,十裡八鄉誰不知道?
高中輟學後,這家夥也跟著人外出打過工。
先後做過保安、服務員、搬運工之類的工作,沒有一個乾得長久的。
就是因為他太懶了,吃不了苦。
每次乾活都挑三揀四,重活累活不想乾,夜班不想乾,還經常偷懶,老是這樣搞,哪個老板用他?
剛開始同村人還替他說好話,結果他好幾次都不聽勸,還連累好幾個人丟了工作,後來就沒人願意搭理他了。
就這樣,在外麵混了沒兩個月,乾啥啥不行,就灰溜溜的回村了。
他是家裡的一根獨苗苗,十歲時母親走失後,就跟父親相依為命。
老頭兒疼他,舍不得打他罵他,除了歎氣外,連重話都不肯說兩句。
這就越發讓他變本加厲,名聲也越來越不好。
本來這樣的人,在農村是討不到媳婦的。
不過他父親是縣裡的郵遞員,有次往深山一個寨子裡送信件的時候,救了一個采藥人。
由於工作性質的原因,每半年都要往深山裡跑幾次。
一來二去交情漸深,采藥人為了報答救命恩情就想把女兒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