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國慶假期這幾天陳淩算是很閒的了。
除了陪著老丈人進山一趟,采了兩筐藥,順便給韓寧貴等人送吃的之外,也沒其他事了。
而韓寧貴等人呢,過了國慶這幾天,此次的考察工作,以及對瘴氣山穀的研究工作,也就告一段落了。
但是他們從山裡回來後,想休息也沒能好好休息,隻歇了半天時間,被陳淩給抓壯丁幫忙去收向日葵了。
他們也沒啥不情願的。
這家夥,人家整天去山裡給送飯,鼓搗吃的,回來吃住人家也管,自然得給人家乾點活啊。
當然乾活的也不止他們。
還有村裡的一些人也來幫忙,一大幫人熱熱鬨鬨的花了三四天時間,總算把向日葵收完了。
“富貴啊,你這也該賣兩台農機了啊。”
這天的飯桌上,韓寧貴說道:“現在買農機又不用花多少錢,拖拉機隻要五六千塊錢就行,農用的三輪車也不過四千多塊錢,這對你來說又不是多大的事。”
“嗯,是該買了。我這兒用的時候挺多的,總開彆人的也麻煩。”
陳淩吃著飯,點點頭,放下快子道:“不過也不急,等我去市裡把電視機先買回來再去王八城買拖拉機,正好那時候種麥麼,我把犁耙和播種機啥的也買回來,今年直接機器播種,就省勁兒了。”
這次收向日葵之前,他就去黃泥鎮的瓜子廠問過。
感覺價格還算合適。
收完就直接開拖拉機拉過去了。
但是吧,太多一趟兩趟拉不完,那拖拉機太過老舊,機器老出點這樣那樣的小毛病,太耽誤乾活,最後還是去縣城從孫豔紅那邊找了兩輛貨運汽車,才把向日葵給拉完的。
“聽到沒獻哥,富貴不僅要買電視,還要買拖拉機,這肯定是今年掙大錢了。你也得加把勁啊,多搞幾個大棚,明年爭取也買輛拖拉機的。”
“拖拉機?算了吧,俺這大棚的東西少,也不往遠處走,家裡有驢車牛車就夠用了,可不值去當買拖拉機。”
王立獻搖搖頭,拖拉機那可是個燒錢的大鐵疙瘩啊。
花大幾千塊錢買回來也沒啥用。
而且隻要把機器打開,就要花錢,畢竟機器要燒油嘛,可不是每走一步都是在燒錢。
這樣費錢的鐵牲口,哪裡比得上自家養的大牲口?
用著不如牲口舒坦,還花幾千塊錢去乾著賠本的買賣?
不買,不買。
“獻哥不買,玉強能買,他去年冬天打工賺到錢了,今年也賺不老少,買輛拖拉機不成問題。”
“去去去,一邊去,俺那也叫賺錢?跟富貴叔一比,算個屁啊,還買拖拉機,快拉倒吧。”
陳玉強擺擺手,都不想多說。
他們這些出去打工的,看似掙錢不少,每月最少也有二百塊錢收入。
但這個也不是一年到頭都有活乾的,極其不穩定。
更彆說每年還要回家農忙幾個月了。
雖然莊稼也能賣點錢。
但是一年到頭能掙兩千塊錢這就算很多的了。
何況孩子的學雜費,老人看病啥的,到處要花錢。
這也就是去年高壓線架上了,在村裡也能看電視了,但是沒啥人買電視的緣故。
窮過來的人,舍不得花錢買這類不實用的東西。
而且,現在山裡很多人腦子裡的思想還沒到追求娛樂生活的時候。
最大的夢想是天天有肉吃。
這一點也不誇張。
比如這兩年,陳淩經常去找陳三桂做木工活,給他印象最深的是,老頭天黑也不開燈,每次晚上找過去,屋裡院裡都是黑漆漆的,但是去了一喊就應,老頭並沒有在屋裡睡覺,隻是一個人坐在藤椅上發呆。
而且這樣的人還不隻是陳三桂一個。
找陳國平,找秀芬大嫂,都是這樣,有客人來了,才拉開電燈,在昏黃的燈光下說會話,談點事。
客人走了,就趕緊把電燈拉滅。
自己家吃飯,也隻是點煤油燈。
至於蠟燭?也是不點的,不耐燒,沒煤油便宜。
老輩人,或者說他們這邊山裡的人,節儉到了骨子裡。
很多東西也不是沒錢買不起,是這裡人的思想沒改變過來,什麼拖拉機電視機,覺得隻是費錢,買回來沒地方用。
就像很城裡人也不理解為什麼有人會買幾萬塊錢一部的大哥大一樣。
在鄉下生活這麼多年,他們早就習慣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習慣了天黑就睡的生活,也習慣了漆黑的夜色,並不覺得無聊或者寂寞枯燥。
這是經過信息時代,經過手機和電腦洗禮的人無法想象的。
陳淩剛開始回到這個年代也極其不適應,後來才慢慢踏實平靜下來,並且已經很享受這種安寧恬澹的生活。
不過他和彆人相比,並不節儉就是了,什麼都是想用就用,電燈想開多久開多久,王素素也隨他心意。
“哈哈哈,說到最後還得看富貴啊,咱們就等著富貴把電視機買回來,來他家看電視吧,想看了就來找他,這不比看村裡放電影帶勁多了。”
“想看電視,那你得給富貴拎點東西過來啊。”
“為啥,俺富貴叔不是小氣的人吧。”
“是不小氣,但你想啊,電視機裡邊好看婆娘那麼多,富貴在家不得摟著不放啊,你過來湊熱鬨,他肯定不高興。”
“……”
聽著他們越說越起勁,陳淩臉一黑:“少編排我,不然電視買回來,一個人也彆來看。”
“彆啊,我可沒說啊,是水娃起的頭,到時候不讓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