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帕迪沙在埃迪爾內接見了異端的使者。”
自埃爾比斯坦的撤退算不上傷筋動骨,精力旺盛的塞利姆一回到特拉布宗就著手清點和補充損失,並繼續策劃他謀奪皇位和振興國家的大業。
科斯坦丁尼耶的受災波及到了特拉布宗,巴耶濟德要求地方各省各桑賈克為中央提供財政支援,塞利姆隻得將府庫裡的存款給埃迪爾內作為重建經費,這讓他被迫去尋找其他財源。
來往於高門和特拉布宗的信使繼續為他帶來最新的政治新聞,其中包括薩法維使者就邊境衝突一事要求覲見帕迪沙——不過這些外交官來的時機可真不巧,和大地震後的動亂撞上了。
總之,在埃迪爾內的會麵很不順利,巴耶濟德隻是象征性地見了使者一麵就讓大維齊爾去應付,塞利姆認為高門態度和政策已經因為他的實際行動而改變了。
為了平息災後的宗教騷動,帕迪沙幾乎出動所有駐首都的耶尼切裡鎮壓全城的什葉派,據說有數千乃至上萬奇茲爾巴什被抓捕和殺死。將其視為示威的薩法維使者對此進行譴責、表示抗議,並要求停止迫害和釋放囚犯。
大維齊爾“閹人”阿裡帕夏則用薩法維宮廷過去對遜尼派的持續迫害回嗆使者的道德批判,反過來指責使者趁機煽動動亂,並拒絕就杜勒卡迪爾衝突提供能讓伊朗人信服和滿意的解釋、賠償。
這次極不愉快乃至充斥敵意的交涉理所當然地被旁觀者們稱為“鑿子在巨石中破開的一孔”,若是石匠就此作罷,巨石不過多一道不可忽視的傷痕,可錘子要繼續向已經契入其中的鑿子大力落下,那就是破碎的時候了。
“想到這個比喻的絕對是天才,不過高門與波斯異端的所謂友誼不過是父皇的一廂情願,從來就不是堅硬的石頭。”塞利姆最後笑談一句,他今日的心情十分愉悅,這得益於阿爾斯蘭帶來的另外一個好消息。
經過複雜的政治運作,塞利姆終於排除萬難為他的獨子蘇萊曼爭取到了卡法總督的官職,先前他兩次向高門發出任職卡拉希薩爾和博盧兩地桑賈克貝伊的請求,但在羅姆省(阿馬西亞)總督艾哈邁德乾涉下被阻止了。
雖然克裡木半島距離特拉布宗仍有一定距離,但兩地之間相隔的是黑海,而非小亞細亞腹地起伏的山巒,航運讓兩地的交通相對便利許多,至高權力的所在地——科斯坦丁尼耶——同樣通過水路與父子二人的轄區相連。
巴耶濟德對這個孫子的態度與塞利姆相差無幾,他毫不遲疑地駁回蘇萊曼在巴爾乾邊疆任職的申請,將其“流放”至距離托普卡帕宮足夠遠的邊疆省份,以免給艾哈邁德的繼位造成阻力。
因此,在托普卡帕宮完成必要課程和割禮的蘇萊曼迅速取得許可離開了這座對他來說依舊陌生的城市,回到特拉布宗待業。
“父親,怎麼了”還在花園陪伴母親哈夫莎的蘇萊曼被仆人請來總督的辦公室內,他能明顯感覺到父親的喜悅,塞利姆已經等不及要和兒子分享喜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