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炮的打擊下,被騙斷後的炮灰根本無法密集地站位抵擋奧斯曼軍的攻擊,很快就出讓河岸陣地縮到後方營盤去了,這些雜兵在哈瓦奇的調度下依托營盤的簡易工事——這也是最後的防線——進行抵抗。
“真主至大!”
口號之後就是搏殺,奧斯曼軍又放幾輪槍炮打亂敵陣,披甲的西帕希作為先鋒趁亂率先鑿入敵陣,盾牌和板鏈甲擋下了所有從義軍雜兵陣中射出的劣質箭矢,成群結隊的披甲武士根本就不是他們這些臨時湊數的貧民和盜匪可以抵抗的。
哪怕是一時憑人多將西帕希圍起來,雜兵手上的破銅爛鐵配合生疏的武藝根本無法透過鐵甲打出傷害,營地外圍還有火槍手和阿金基騎兵遊蕩,側邊時不時會飛來些鉛彈或是箭矢透入雜兵肌骨,想著和奧斯曼人拚人數優勢和一時之勇,卻隻能在對方的盔甲上留下劃痕。
由西帕希組成的突擊隊很快殺入營盤內部,恰逢哈瓦奇瞅準時機跑路——帕夏此時意欲圍殲叛匪主力,畢功於一役——雜兵缺乏統一指揮,隻能各自為戰,然後各自投降。
戰鬥順利收場,接下來就是打掃和統計時間,得知此戰沒付出什麼代價就斬獲數千,且追回相當一部分金銀財物的帕夏感覺一切順利,外出偵查的斥候沒有發現異樣,唯有對俘虜的審訊出現不對。
“他們自稱擁兵至少兩萬,可這首級和俘虜卻連一半都沒有,查驗的屍首中也沒有辨認出匪首……”卡拉格茲帕夏的這番話讓麾下原本還喜悅的軍官都冷靜下來。
同時還有人發現從營地通往其他方向的車轍印,看上去這些大車都是滿載物資的。至於更細節的就無從得知,畢竟山穀道路狹窄,不會有人為了保留線索而停止通行的。
在腦中回憶起小亞細亞西部的大致地理信息,帕夏繼續向在場的副將幕僚詢問道:“如果你是教匪,這時候你會往哪跑”
所有人都陷入思考之中,根據自己已知的信息展開各種“合理”的想象,所有人無一例外地都認為此時教匪已經喪膽,不敢再向西進發,可能會向東去。
至於車轍印,這營地不是有挺多戰利品的,叛匪作亂這麼久,花費大量精力運力外出去搜刮糧秣財物也很合理吧,畢竟現場和其他出入口也發現了少數痕跡淺的車轍印。
帕夏此時同樣得出與他們相差不大的結論,不過他還是象征性地謹慎道:“不過敗匪可能合不成一支,匆忙潰退之下很難識彆正確方向,逃到東方去的自有友軍處理,我們把還在安納托利亞省的殘餘清剿乾淨就可以向帕迪沙報捷了。”
“是,帕夏。”一聽可以如此輕鬆地從高門領取賞錢,各軍官都興致高漲,打算立馬將剩餘任務都完成了。
與奧斯曼軍中的輕鬆迥然不同,當前正在轉進的義軍部隊神經緊繃,雖說負責斷後的部隊多次報告沒有偵查到追擊上來的大隊敵軍,可這依然不能鬆懈,沒看到不能等同於不存在。
沙赫庫魯和真正的主力人馬經過兩日緊張的行軍才到距離營盤約八十公裡的達夫拉茲山,他決定在這山區稍事休整並停留等待哈瓦奇歸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