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研著墨,劉榮心裡如是想著。
對於劉榮的心理活動,天子啟一無所知;
劉榮毫不見外的舉動,似乎也並未讓天子啟感覺有什麼不對。
熟練的在奏疏上做出批複,將竹簡從左到右卷起,順手放在右側,又從左邊堆積如山的竹簡中拿起一卷,在麵前攤開。
眼睛看著麵前的奏疏,嘴上故作隨意道:“皇長子啊~”
“隻要朕沒有嫡子,便是自出生那日起,就已然半隻腳踏入太子宮。”
“怎今,又拒了東宮送上門的親事?”
聽出天子啟言外之意,劉榮又是自嘲一笑,手上動作不停,隻麵上苦澀更甚。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做母親的再怎麼不講道理,做兒子的,也都隻能受著了……”
做出應答,見天子啟抬起手中兔毫,劉榮自然地將硯台往下一壓;
卻見天子啟提筆的手懸在半空,愣了足有三息,才將筆蘸了墨,再落筆於竹簡之上。
做母親的再不講道理,做兒子的,也隻能受著。
隻此一語,竟惹得天子啟心中,莫名感到一陣憋悶。
畢竟已年過而立,做了二十多年的太子,甚至還在先帝晚年監國數年,天子啟麵上,沒有流露出分毫情緒波動。
目光仍鎖定在麵前竹簡之上,話題,卻也被劉榮這略帶哀怨的應答,而意外引入正題。
“朕已頒詔,著梁王入朝奔喪。”
“此事,朝野內外頗有非議。”
“公子以為如何?”
見皇帝老爹終於說起正事,劉榮麵上苦楚不由一斂,麵色也逐漸嚴肅起來。
“先帝時,晁錯屢獻《削藩策》,卻被先帝再三擱置。”(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