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如今是皇子,就隻做皇子該做的事,縱使父皇隻有我這一個子嗣,兒也絕不會癡念儲君之位。”
“同理:母親如今是栗夫人,就該隻做好‘夫人’該做的事。”
“即便冊後詔書已經頒下,明日一大早就要住進椒房殿,母親今晚,也還是要恪守‘夫人’的本分。”
老生常談的一番說教,便見上首主位,栗姬麵上頓時流露出一抹本能的不耐。
但轉念一想:就連太子詹事竇嬰竇王孫,都被兒子這番話說的喜笑顏開,不怒反喜;
莫非自己,也該聽聽兒子的話?
雖然不知道老娘心中所想,但見老娘難得沒有開口打斷自己的說教,更沒有蠻橫的指責自己‘做兒子的還反教上母親了?’之類,劉榮心下稍安。
稍思慮片刻,便繼續道:“表叔竇嬰,確實是太子詹事不假。”
“但太子詹事是表叔的官職,真正能反應表叔脾性的,是‘儒士’二字。”
“凡儒士,便大都講究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尊卑有序,世襲罔替的道理。”
“——說直白點,便是龍生龍,鳳生鳳,田鼠兒子會打洞。”
“這就意味著無論如何,表叔這個儒士,都會堅定不移的支持兒、支持皇長子。”
“因為按照儒家堅守的道理,無論是百姓的家業,還是天家的宗廟、社稷,都必當是有嫡立嫡,無嫡立長……”
···
“兒對表叔說那些,是因為表叔是儒生,兒就該對表叔那般說。”
“若是換個人問,兒或許就不會那麼說了。”
“——有些人、有些事,並非是事實如此,就該怎般說、怎般做的。”
“與人不默坐,對牛不彈琴,三思而行,有的放矢,才是母親應該做的。”
本是想要為智商堪憂的母親,解讀一下自己方才,同表叔竇嬰之間的那番談話,說到最後,劉榮卻還是本能的說教了起來。
用老三劉淤私下發的牢騷來說:劉榮擔心老娘給自己惹禍,都快變成心病乃至心魔了……
出乎劉榮意料,同時也讓劉榮感到些許欣慰的是:又一番隱晦的說教,依舊沒有召喚出那個歇斯底裡的母親。(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