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劉榮‘有事兒說事兒,彆老拿太子之位吊著我’的抱怨,天子啟不置可否。
和竇嬰、岑邁二人閒聊幾句,再順勢嚇了嚇劉榮,發現劉榮並沒有齊王劉將閭、楚王劉戊那麼好嚇唬,便當即遣退了三人。
目送三人的身影消失在殿門外,天子啟終是深吸一口氣,略帶疲憊的在禦榻上躺下身來。
幾乎是同一時間,那日常藏身於殿側帷幔中的黑影,也終於從帷幔中顯露身形。
——今日,那人不再是一身黑袍,而是身著徹侯華服,腰係象征著徹侯之爵的紫綬金印。
即沒有見禮,也沒有躬身等候;
隻自顧自走上前,自然地在禦榻前跪坐下身,直接將手搭在天子啟的手腕處,便替天子啟把起了脈。
“晁錯那邊,可查出什麼了?”
天子啟低沉疲憊的嗓音響起,郎中令周仁目不斜視,仍皺眉感受著指尖的脈搏跳動,隻嘴上答道:“無甚大不妥,卻也絕不本分。”
“——當年,晁錯往潁川學習雅語,是由於晁錯的老師:張恢提前得到消息,得知伏生有意獻《尚書》。”
“於是,張恢急召晁錯回潁川,又尋了宗周遺老授之以雅語,為晁錯受授《尚書》做準備。”
“之後不久,伏生果然獻《尚書》,朝堂內外,也確實找不出第二個精通雅語的人,先帝便派了晁錯往濟南受授。”
“待其歸來,官拜《尚書》博士……”
本就有了猜測,此刻又聽到周仁這不帶絲毫情感的生冷語調,天子啟隻暗道‘果然如此’,眉宇間的疲憊也隨之更深了一分。
“還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