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榮知道,無論自己說的再怎麼直白、剖析的再如何細致,母親該聽不懂,也還是聽不懂。
非但聽不懂,還可能會說漏了嘴,從而壞了事。
不能說,又不忍心完全不說——最終,劉榮隻帶著堅定地目光,抬頭望向麵前的母親。
“母親,可信得過兒?”
聞言,栗姬隻本能的點下頭,又微咧嘴一笑:“這話說的……”
“連兒子都信不過,我還能信誰?”
得到滿意的答案,劉榮麵上鄭重之色稍緩,隻輕輕拉過母親的手,含笑低下頭。
過了許久,才溫聲道:“兒,是在為母親和老二老三,也是在為自己拚前程。”
“此事,牽連甚廣!”
“——皇祖母,館陶姑母,梁王叔,父皇,還有綺蘭殿,乃至宣明殿、廣明殿,薄、竇外戚,都無不於此事有關。”
“甚至就連我漢家的宗廟、社稷,也與此事關聯甚深。”
“待日後時機成熟,兒自會娓娓道來,悉數講給母親聽。”
“及當下,母親隻須知道:兒,是在做大事,而且是和父皇站在一邊。”
“看似險象環生,又是挨板子、又是在太廟餓肚子,實則,卻根本不曾涉險……”
嘴上雖是這麼說,但劉榮心裡卻並沒這麼輕鬆。
危險,是有的。
或者應該說:劉榮的每一步棋,都是在兵行險著。
一著不慎,便會滿盤皆輸,乃至萬劫不複。
便說這回的事,死神的鐮刀,就至少有三次擦著劉榮的頭皮,從劉榮頭頂上揮舞而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