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個人,會為了一張餅子,又或者是什麼彆的東西活活餓死自己的女兒?
而終明一朝,如同海瑞這樣鐵骨錚錚的人,其實並不算少。隻不過他們之中的大部分,並沒有海瑞這麼大的名氣罷了。
而劉崧,就是這麼一個堪比海瑞地牛人。跟許許多多的清廉官吏一樣,劉崧也是出身貧苦。
當官之後,也從來沒有利用職務之便,給自己謀取什麼利益。劉崧可是曾經當過吏部尚書的人,天官中的天官。
看燕京吏部尚書就知道了,其它幾部的尚書,在吏部尚書麵前全都要低上一頭。
在這個職位上,哪怕你不主動去做什麼,光是每年的人情往來,都能把腰包塞的滿滿的。
可劉崧死後,他兄弟三人的家產加起來,也不過良田五十畝,以及一棟房子。
如果單純隻是清廉,那也不算什麼。劉崧這個人的脾氣,也是出了名的剛直不阿。
剛直到什麼程度呢?原本的世界中,洪武十三年謹身殿遭到雷擊。受限於這個時代的原因,大明也推崇儒家天人感應那一套。
出了這種事,對於明朝君臣來說,可不是什麼自然現象,而是上天的警示。
朱元章也不敢怠慢,立刻召集親信大臣商議。結果劉崧來了一句“修德行仁。”原本這句話也不算什麼,畢竟按照儒學的觀點,出現了這種事,就是皇帝出了什麼問題。
這句話放在彆的朝代,甚至後世的大明都沒有什麼問題。可不要忘了,劉崧麵前地皇帝,可是朱元章啊。
他可不是那些心慈手軟的皇帝。劉崧說這句話的時候,剛好是胡惟庸桉之後,奉天殿裡麵的血跡還沒乾呢。
其它大臣,沒說一句話都要斟酌再三,生怕說錯一個字,激怒朱元章引火燒身。
劉崧卻敢指著朱元章的鼻子,說他缺德。雖然最後劉崧,被暴怒的朱元章,直接免職回家種地去了。
不過,老朱終究還是沒有宰了劉崧。可見朱元章對劉崧,也算是相當客氣了。
燕京這邊發生的一切,雖然看似隻是燕京的問題。可實際上,朱瀚的心裡跟明鏡似的,參與進來地勢力絕對不少。
所以,他必須找一個有能力有擔當的。劉崧這個連老朱都敢罵的人,自然一下子就進入了朱瀚的視線。
至於劉崧對他的態度,朱瀚也不以為意。有本事的人,誰能沒點脾氣呢?
更何況,他可是把孔家後人折騰的不輕……劉崧這種傳統的文人,如果對他態度太過殷勤,那才叫有問題呢好吧。
朱瀚相信,劉崧這種人分得清楚什麼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不會在這種大是大非麵前掉鏈子。
刑部衙門前,這裡早已經支起了一座高台,刑部的衙役將這裡圍了起來。
把周圍地百姓,全都隔絕在高台外麵。劉崧邁著四方步,不急不換的,走到了高台地桌桉前坐下。
朱瀚忍不住嘖嘖道“徐大哥,你看劉大人這幾步走的,官威十足啊。跟人家比起來,咱們是真滴不行。”徐達沒好氣的道“走路好看有什麼用,有本事讓他去戰場上,看看他還能不能這麼一步三搖的?”
“不等他走到戰場上,敵人已經在他身上紮了十七八個窟窿了。”聽徐達拿酸酸的語氣,朱瀚也是心中偷笑“話也不能這麼說嘛,你看現在劉大人這幾步不就很有效果麼?”正如朱瀚所說,在劉崧出現之後,周圍百姓的聲音,漸漸平息了下來。
刑部周圍這麼多,就隻能聽到隱隱地呼吸之聲。劉崧也不多說廢話,直接一拍驚堂木“帶人犯!”兩邊地衙役,很快就拖上來一個穿著白色號服的犯人。
此人,是一個財部的清吏司主事。那個清吏司主事,突然之間看到這麼多百姓,頓時就緊張的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衙役才剛剛鬆開他的胳膊,那個清吏司的主事沒了支撐,雙腿一軟就跪在了高台的地板上。
看到對方這副模樣,劉崧頓時不滿的皺起了眉頭,冷冷地道“起來!”
“我輩讀書人,當有傲骨。本官隻是你的上官,既不是當今天子,也不是你的父母長輩,跪下乾什麼?”那財部清吏司的主事聞言,心頭頓時就是一動,立刻升起了一絲希望。
在官場上,他們沒說一句話,都不能光聽表麵的意思。這句看起來普通的話,很有可能就是暗示。
眼前這位大人,燕京財部清吏司主事梁記雖然不認識。可如此重要的場合下,對讓說什麼讀書人的骨氣,而且還讓自己站起來。
這不就是明擺著暗示,他是站在自己這些人一邊的麼?原本梁記還以為,他們這次死定了。
現在這個時代的官員,那是絕對禁不起查的。隻要開始查,那肯定能夠查出許許多多地問題。
至於調查的時候,究竟是清白還是該死。看的可從來不是什麼證據,而是他們後麵那些大老的博弈。
可現在看來,您不成應天府那邊有了什麼變故,不是所有人都站在英王那邊?
當下,這位清吏司主事,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站著也有力氣了。
原本已經被壓彎了的脊背,筆直如同高山。主審官是自己人,那還有什麼好怕的?
隻不過,高台上的這個變化,頓時引起了不少大明百姓的反感。不少人都開始竊竊私語。
“怎麼回事,怎麼感覺好像不太對勁啊。”
“現在審問的那個,不是犯了罪地官員麼,怎麼看他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
“哎,原本還以為,英王殿下是給咱們主持公道呢,沒想到天下烏鴉一般黑啊。”刑部之中,看到這一幕的徐達也急了“七五,這個劉崧究竟是怎麼回事,難不成他跟那些人有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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