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咧,這小老婆賊精啊,估計是瞅準機會跑路了。
不過還算有良心,給他留了一把備用鑰匙放茶幾上。
盯著鑰匙思考了小會,盧安出門敲開了陸青的門,把自己鑰匙丟了的事情講了講。
畫室事關重大,他不敢打馬虎眼。
陸青聽完後,轉身下了樓。
沒過一會兒,她就提著一個袋子回來了,裡麵不僅有新鎖,還有換鎖的工具。
盧安在旁邊問,“陸姐,你還會這個?”
見他驚訝,陸青那常年積雪的臉上這時擠出一個笑容,用熟練地換鎖動作告訴他什麼叫專業?
“tintin”
晚上10左右,機響了,正趴床上閉目養神的盧安伸手到床頭,拿過一瞧,發現小屏幕上是一行字。
是清水的。
上麵顯示:明天元旦,俞姐帶我來香江了。
盧安一下子看懂了,明天元旦放假,俞莞之今天帶她去香江旅遊了。
他倒是沒往簽證方麵想,在某些人麵前,所謂的簽證也隻是一個名頭,沒太大作用,還不是一個電話一句話的事。
爬起來,他來到客廳用座機電話撥打俞莞之的大哥大,卻沒打通。
試了兩次都沒通,臨了隻得呼叫傳呼台給發送信息到清水機上。
不一會兒,客廳座機電話響了。
接起,盧安問:“你們什麼時候去的香江?”
孟清水清脆地說:“剛到不久,我和俞姐才住進酒店。”
盧安問:“俞姐呢?”
孟清水說:“她在浴缸泡澡。”
想著俞莞之身形俱佳的模樣,想著那晚在車裡她被自己為所欲為的模樣,盧安好像隔空能看到這姐兒躺浴缸裡的樣子了。
應該是一幅絕美的沐浴圖。
晃了晃腦袋,把腦海中的雜念拋出掉,用心跟清水聊了許久。
孟清水透露,俞姐對她特彆好,這一年多以來,幾乎每個星期5下午都會來學校找她,問寒問暖,然後請她吃晚飯,一起逛會街。
盧安聽得有些感動,這姐們雖然不是照顧自己,但清水是他的人,就等於變相照顧了自己。
何況她能對清水這麼好,現在可能是兩女處得來、有了深刻友誼,但最初呢,最初可完全是看在他的麵子上。
半個小時後,俞莞之從浴室出來了,換上清水進去洗澡,她來接電話。
聽到電話中傳來關門聲,盧安問:“俞姐,這種好事怎麼沒叫上我,我也想去香江。”
俞莞之問:“你不在學校陪黃婷了?”
盧安辯駁:“我是一個男人,我得有自己的私人空間。”
俞莞之笑問:“包括元旦陪彆的女人?”
盧安說:“你不是彆人,你是我的俞姐。”
一句語氣稍重的“我的俞姐”,俞莞之下意識瞄眼淋浴間方向,生怕被清水聽到了,隨後小聲嘲笑他:“小弟弟你彆鬨,要是讓清水知道了,你吃不完兜著走。”
盧安自動忽略下半句,幽幽地說:“彆再小弟弟小弟弟了,我小不小你是知道的嘛。”
俞莞之一滯,老半天才糯糯地開口:“小男人,你又調皮了。”
盧安打蛇隨棍上,“那俞姐喜歡我調皮不?”
俞莞之說:“喜歡,寒假我要跟你回寶慶,我要跟孟清池好好聊聊。”
盧安瞬間炸毛,“聊什麼?”
俞莞之伸個懶腰,慵懶地說:“我和孟清池能聊什麼?自然是聊小弟弟的歸屬權問題了,你這麼喜歡撩撥我,我讓你一輩子撩個夠。”
她這聲“小弟弟”是咬著舌尖說的。
盧安假裝沒聽到,顧左右而言他,“你們打算在香江待幾天?”
俞莞之會心一笑,“轉移話題了?怎麼,怕了?”
盧安摸摸眉毛,“怕?我們到底誰在怕?我到滬市都還要躲起來的人,有資格跟我談怕?”
俞莞之右手摸了會耳釘,溫溫地說:“清水後天下午有課,隻能在香江待一天,後天早上飛回去。”
盧安誠摯地道謝:“俞姐,這一年謝謝你幫我照顧清水。”
俞莞之嗯一聲,問:“聽說你的超市遇到了麻煩,要不要我幫忙?”
盧安思考半晌,拒絕了,“不用,現在暫時還應付得過來,我也想趁此機會鍛煉一下團隊的協作能力。都說不經曆風雨見不到彩虹,他們需要成長。”
這是他的真實想法,雖說和俞莞之關係十分要好,但她對於自己來說,屬於核彈級彆的武器,屬於最後沒辦法了才會啟用的壓軸武器。
而壓軸武器有什麼特點?
不用,威脅才是最大的。
自己現在資格不夠的話,用一次,情分就會少一分,很珍貴。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向俞莞之求助。
而且自己都重生了,理應體驗一番不同的社會樂趣和人生百態,要是事事求人,那還活個什麼勁?
再說了,求人就等於把自己的弱點主動交到了彆人手裡,就算俞莞之不會對自己有不好的想法,那保不齊她身後的人沒有嗎?
畢竟她的顯赫地位不是靠她手把手掙來的,而是一群人的積累和附加效果,他們那種人最講究付出和回報,自己可不能真的大事小事都去煩人。
最關鍵的是,自己和這姐兒現在的關係變得越來越不純粹,要是突然暴雷了,哪天突然東窗事發了,自己拿什麼去應對人家?
拿靠俞莞之幫襯的事業去跟人談笑風生嗎?
臉呢?
他還要臉。
所以,隻有自己不斷變強,靠真本事不斷變強,人家才對自己刮目相看,才會真正意義上的瞧得起。
俞莞之似乎猜到了他的一些想法,但沒點破,而是語重心長地囑咐:“你還年輕,萬事不要逞強,解決不了找我,你叫我一聲“俞姐”,我有義務看著點你。”
知道她話裡有話,盧安這回沒在矯情,心裡暖暖地道聲好。
又聊了幾分鐘,稍後俞莞之看看門口浴室門方向說:“清水要出來了,我們要去逛逛香江的夜景,不早了,你早點休息。”
“成,你們注意安全。”
“嗯。”
臨掛斷前,她忽地鬼使神差來一句:“平安夜那天,你送了幾個蘋果出去?”
盧安神神秘秘地說:“我身邊要好的朋友都送了,不過俞姐那個是唯一。”
電話到這就掛了,而那個“唯一”卻讓俞莞之陷入了無限遐想中。
這個晚上,俞莞之做了一個夢。
同往常的夢一樣,車子掉進了大海,自己在海水中經曆了絕望,親眼目睹了幾個同伴麵目猙獰地消失在了大海深處,而她在放棄掙紮、閉眼等死時卻獲救了。
可獲救後的那一刹那,大海掀起了滔天浪花,有一座荒墳從海中冒出,墳頭站著一個渾身濕漉漉的人,一言不發地立在那,像死神一樣死死地盯著她,隨後這野鬼緩緩抬起右手,右手越伸越長,手指甲突然瘋狂生長,如同生鏽的鐵爪一般抓向她脖頸,欲要把她帶走。
而同往常不一樣的是:就在這時,就在她孤單無助、最為恐懼的時候,背後有一隻手用力摟住了她腰腹,伴隨還有一個鏗鏘有力的聲音:“俞姐,彆怕!”
一句“俞姐,彆怕”,夢境就此破碎,俞莞之從噩夢中醒來。
她神情有點恍惚,氣息有些紊亂,額頭冒著細細的密汗,就那樣呆呆地望著天花板。
顯然這個夢經常折騰她,但這些年過去了,恐懼感卻沒有一絲一毫減少,反而隨著時間流逝而在增加。
她沒看清楚摟抱自己的那隻手,也沒看清背後的人,但那聲音如此的美妙,如同仙境一般讓她脫離了苦海;那氣息是如此的熟悉,生日那天曾在她身上停留過很久,至今都難以忘懷。
“小男人”
俞莞之無意識地輕輕呢喃一聲。
隨著這聲呢喃在寂靜的黑夜中響起,她慢慢恢複了意識,然後雙手往後抻,緩緩坐了起來。
有那麼一刻,被嚇怕了的她好想立馬去南大找他,讓他像夢裡一樣抱著自己,讓他在自己耳邊叫一聲“俞姐”。
有那麼一刻,她好想小男人像車裡一樣趴在自己身上,寧願隨便他貪婪,都不想他離開,她很眷戀這份玄妙,眷戀這份安全感。
“我這樣美麗,卻在一天天老去”
良久良久,如此思緒著的俞莞之落寞地靠在床頭,和黑夜交融的目光沒有了一絲神韻,讓人心疼到可怕。
“我偽裝者,不露痕跡的,想在你身邊.”
良久良久,《愛轉角》飄蕩在空空如也的臥室上方。
這個晚上,盧安睡得很香,一覺睡到天亮。
要不是一大早畫室座機把他給吵醒了,還能睡。
他娘的誰啊!
一大清早打電話過來,還讓不讓人睡的了?
盧安迷迷糊糊下床,不情不願地來到客廳接起了電話。(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