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勢是可怕的,殺意也是。
麵對聞多的一刀,金主媽媽本能地祭出了手中的五光石……這件法寶速度極快,運行軌跡如同彈珠,難以抓抓摸。
可金主媽媽並沒有想著要下死手,隻希望能夠讓聞多清醒過來。
但一時的心軟之下,五光石並未發揮出應有的威力,竟是硬生生被此時的聞多捕捉到了運行的軌跡,一刀斬退。
金主媽媽大驚,刀光已經臨近。
這個男人本就不是憐香惜玉之輩,清醒的時候都不知道打了自己多少巴掌……這會兒不清醒,會砍死自己想來也不是什麼怪事。,
刹那間,時間像是徹底慢了下來,映射的刀光之中,一龐然大物猛迅地墜落在二人之間,竟是球體艙被炸毀之後斷裂的支架橋梁!
砰——!
巨響,煙浪……一塊接著一塊的橋梁支散落,重重地砸在了地板之上……一下子就將地麵覆蓋。
許久。
一柄長刀從糾纏的金屬廢墟之中刺處,隨後炸開……聞多一躍而起,站在了一根突兀的鋼筋之上,再無動作。
而此時,隻見一道小小的身影,就趴在了聞多的肩上……那【詭孩】正疑惑地打量著四周。
它顯然沒有找到鄧嬋玉的蹤影……【詭孩】忽然在聞多的耳邊低聲耳語了什麼,隨後深處手指一指上方,聞多便雙腿微曲,猛然往上跳去——用不了多久,聞多便消失在其中一閃打開的通道之中。
【工場】內死靜一片,不久之後,模樣奇特的鏟車繼續出現,清運著那些錦衣與紫甲的同時,也在清理著那些損毀的地方——包括那球體艙。
滴滴……滴滴……
一輛鏟車緩緩駛過,然而此時在碎裂的甲板縫隙之中,金主媽媽卻雙眼睜開……露出了驚容!
有什麼……應該是有誰,此時正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口鼻!
直到那鏟車遠去,金主媽媽才感覺捂住口鼻的手掌似乎鬆開了些——她本能地從對方的雙手之中掙脫而出。
昏暗之中,金主媽媽所看見的,赫然是一個渾身披掛著奇異甲胃,甚至連麵容也完全覆蓋的家夥。
說著甲胃奇異,是因為甲胃看起來,並非一體打造,而像是用了許多不同的零件所拚湊而成……包括對方的頭盔也是。
“是你…救了我”
金主媽媽此時記憶閃回,刀光泛起的瞬間,突然墜落的橋梁支架太過巧合——其後她就被什麼人給迅速扯走。
但麵前之人此時卻隻是平靜地看著自己,對於問話竟是沒有任何的反應。
既然出手相救,至少暫時沒有惡意……鄧嬋玉心思急轉,下意識道:“你…能不能聽懂我的話……我指的是,語言。”
對方忽然點了點頭。
金主媽媽頓時皺了皺眉,“那你是不能說話”
但對方此時卻搖了搖頭,並且向鄧嬋玉做了一個手勢——意外的是,她好像是能夠明白對方手勢意思似的,“你讓我…跟著你走”
這次對方沒點頭也沒有搖頭,而是徑直尋路離開。
“你…你等等!”金主媽媽匆忙間,看了一眼聞多離去的方向……咬咬牙,最終還是選擇暫時相信這個救助了自己的神秘家夥。
——難道除了自己一行之外,還有人也進入了【赤王陵】之中
——會不會是那個挖洞挖進【赤王陵】的司空摘月
……
滴…滴滴……滴……
持續的響聲驚動,這讓奇拉祭祀從昏眩之中緩緩醒來——醒來時候,蜥蜴人祭祀依然感覺腦袋相當的沉重。
那個叫做聞多的家夥,出手太狠,總是喜歡將自己敲暈過去……都說了不會跑了好嗎
恍忽之間,在昏暗的視線裡,奇拉努力地爬起身來,手卻摸到了什麼似的……它睜開眼一看,看見的赫然是一隻斷掉的手臂!
與此同時,一張被砍去了大半的臉龐,就壓在了自己的腳上。
奇拉心中一驚,旋即倒抽了一口涼氣,隻見自己的身邊竟都是一具具慘死的屍體……斷肢,斷頭,要不就是身上多處可怕的傷勢。
究竟是經曆了多麼可怕的戰鬥。
而且……
“這些人為什麼會……”
而且,這些赫然就是抓住了自己的異人們!
奇拉深呼吸了一口氣,撲麵而來的血腥味讓它稍感不適……此時,它發現自己似乎正在一個正方形的鬥內,抬頭看上去的時候,竟是看見又有屍體從上方滾落下來。
隨後鬥內開始抖動,地麵竟是往前移動,將四周散落的屍體殘骸都往中間推送而去……一種可怕的聲音傳來。
這四方形鬥內的中心處,竟是一個可怕的漩渦,上麵布滿了鋒利的刀頭,竟是將推入的屍體直接攪碎。
這瞬間讓蜥蜴人祭祀本能往後退走,隻是它雙手雙腳依然纏著聞多的枷鎖,行動不便,不過片刻就摔倒在地上,又被往前麵輸送了一段,眼看就要被推入那可怕的絞口之中。
見狀,蜥蜴人祭祀把心一橫,乘著一具屍體落入被攪動的瞬間,飛快地將雙手伸出,竟是以鋒利的刀頭將雙手的枷鎖直接切開。
它本著搏一搏的想法,沒想真能成功,不禁心中一喜,如法炮製地將腿上的枷鎖也一並切開,恢複了自由。
它二話不說地爬上了鬥壁……探頭看去,隻見一台台奇異的鐵盒子,此時正運來一具具的殘骸,往四方鬥送來。
蜥蜴人祭祀瞬間打了個寒顫,這裡的一切都超出了它的認知範疇……它急忙忙地爬出了四方鬥,那些運載著殘骸的古怪鐵盒子好像根本不在意它的存在似的,自顧自地工作者。
四麵八方,都是通道……都是這些鐵盒子運行的通道——奇拉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什麼地方,又應該何去何從,茫然又恐慌地呆立當場。
在彷徨與困惑……無助甚至絕望的時候,信仰是最能夠支持的力量。
本能……或者是說下意識,蜥蜴人祭祀虔誠地跪倒了在地上,然後自懷中取出了一根相鑲嵌著一個月牙形吊墜的項鏈。
“致先祖,仁慈的赤之公主沙雪薩……”奇拉口中低吟著,“……請指引您的子民正確的方向……請救贖它,請寬恕它……”
虔誠的祭祀閉上了雙眼,一遍遍地祈禱著,卻不知道此時手中月牙忽然發出了一道為愛滾……宛如水晶般剔透的月牙之中,一個【∑】的符號忽然閃爍。
卡——!
仿佛是某種開合的聲音。
奇拉祭祀下意識地睜開了雙眼,隻見吊墜上的微光正緩緩消失……與此同時,那巨大鋼牆上,不知何時竟是出現了一處通道。
“回應了……”奇拉祭祀不可思議地張了張口,旋即臉色一喜,“感謝您,仁慈的赤之公主!”
它重新將吊墜佩戴好,一咬牙,便毅然地本向了通道。
……
“這是…什麼地方”
金主媽媽步伐稍稍有些遲疑——她來到了一處很狹窄的的地方。
說是狹窄,隻是對應【赤王陵】之中的巨大來說——實際的情況是,這空間並不真的很小,約莫也有四五十平米的空間。
是那救了自己的神秘家夥將自己帶來的……具體位置,應該還是這詭異的【複製】工場的內部……一路上,金主媽媽看到了許多沒有啟動的鏟車,整齊地排布在四周。
這或許是鏟車的車房一類的地方
四周還有不少的大型器械,像是用來檢修,又像是用來生產之類……這裡的一切對鄧嬋玉來說過於陌生——至於打開了的這個房間,確實在一個巨大的台子之下,一處背麵的隱秘之處。
她遲疑著隨著對方走入,卻見對方此時點亮了一盞粗糙的油燈。油是放在一個破爛的金色蓋之上的,燃燒所釋放出來的味道有些古怪。金主媽媽心中凜,她已經嗅出來了,這油恐怕是用屍體油紙所提煉出來的玩意……
當總算有光。
房間不大,到處都是被拆除過後的痕跡……有些奇異的零件還被隨意地對方在了角落處,沒來及清理的模樣。
僅有一處鋪了一些破舊的衣服,碼在了一切,恐怕就是床——就隻有這麼多了。
“你就自己一個……”鄧嬋玉正想要說些什麼。
那怪人卻冷不丁地貼到了她的跟前,驚得她本能地後退了半步……隻聽見對方此時用沙啞無比的難聽聲音問道:“食物…你……有嗎”
“你果然能開口說話!”金主媽媽目光一亮。
“食物,給我。”
金主媽媽旋即從儲物道具之中取出了一些食物來——主要是零食,常規的食物她是不會帶在身上的,畢竟出行有隨從,路上錦衣也會負責夥食。
可對方也不嫌棄,直接打開了一包零食薯片,隨後將頭盔上嘴巴的部分給拆卸下來,便狼吞虎咽了起來。
不是看見彆人這般吃東西,金主媽媽都不知道這零食能又這般好滋味……她想了想,又給對方遞出了一瓶水,同時問道:“你…缺少食物”
“不缺,味道不好。”那人搖了搖頭。
“可你這裡…能吃什麼”金主媽媽下意識問道。
那人忽然用手敲了敲地板,隨後將一塊地板瞎開,瞬間一股惡臭的味道幾乎熏的她直接嘔了出來。
那地板掀開的地方,竟是一堆的腐肉……腐肉之上,爬滿了一條條白嫩嫩的蟲子。
那人直接伸手抓起了幾條蟲子,便扔入了口中,咀嚼了起來。
金主媽媽此時緩緩地籲了口氣,儘量地平複自己的內心,“你……你在這裡,究竟多久了”
——都需要到用屍體培育這種白蟲來充當食物的程度……顯然不是十天半月的時間。
“不記得……”那人搖搖頭,“太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