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無一人的通道裡,陸醫師正小心翼翼地行進著。
路已經是儘頭了,他不得不停下了,隨後將背上的大箱子方向……陸子軒神色凝重地將箱子打開。
打開之後的箱子裡,隻見那被他要來做研究的蜥蜴人異種澤瓦,此時正蜷縮在箱子之中——如同冬眠的穿山甲般。
他將箱子徹底打開,此時的蜥蜴人澤瓦仍舊毫無動靜——甚至澤瓦的體形,隻有原本的三分之一不到。
這是某種藥水的功效,【微縮藥水】,陸子軒所拜師的那位醫道聖手的獨門秘技,最高等級的【微縮藥水】,能夠將使用者的身體微縮到隻有蘋果般的大小。
此時,陸子軒又使用了解除藥水,滴落在澤瓦的嘴唇縫隙之中……不一會兒,澤瓦的身體開始膨脹到原本的大小。
他靜待片刻,蜥蜴人澤瓦緩緩轉醒。
醒來之後的澤瓦身體開始舒張,先是疑惑地打量了四周一眼,隨後卻坐在地上一動不動,一聲不吭。
陸子軒皺眉道:“我已經按照你的說法,中途離開了隊友,可是這條路根本就是死胡同……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中途離隊,私藏異種……甚至暗地裡與異種達成了某種協議,這事情要是敗露,雨化田不一定會放過自己……但【赤王陵】中的遺產實在太過吸引他了。
——能夠治愈一切傷勢的【赤王】神器【淨瓶】,這對於任何一個醫師來說,都是無法抗拒的。
“把我的禁錮解開。”澤瓦卻麵無表情道:“前麵有一扇門,隻有我們【赤王】的子民才能打開,這是唯一的辦法,否則你就隻能止步於此。”
“放開你”陸子軒神色一凜然。
澤瓦冷笑道:“怎麼,你害怕了”
“我已經幫你複仇了。”陸子軒卻忽然說道:“我已經將含有劇毒的傷藥交給了聞多,隻要他抹在你那個婚約者的身上,不出三天它就會渾身潰爛而死,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哼。”澤瓦冷哼道:“奇拉琪琪死是活該的,它背叛了我們所有族人!但你們破壞我的部族,入侵赤色荒域,甚至還打【赤王陵】的主意也是真的,你讓我如何滿意要不,你現在將我放開,等我打開前進的門,抵達【淨瓶之間】,要不……你就困死在這裡吧!”
“你就不怕我現在就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陸子軒也不是心慈手軟之輩。
“被你用作研究,開膛破腹又縫合,我本就已經生死兩難。”澤瓦目光陰冷道:“你在囉嗦,大不了一拍兩散,反正如果奇拉琪琪這個賤人死了,我也死而無憾!”
陸子軒臉色陰沉。
“好,我可以解開你身上的禁錮。”他忽然說道,“隻不過……”
澤瓦眼中閃過一抹疑惑之色,但瞬間就被陸子軒給撬開了嘴巴,往口中投入了什麼東西……陸子軒擊打它的咽喉與胸膛,迫使它不得不將東西直接吞入。
“你給我吃了什麼”
陸子軒此時卻一邊將澤瓦的禁錮打開,一邊澹然道:“我是一個醫師,但其實我最擅長的不是救人,而是製作不同的毒物……你如果乖乖聽話,帶我找到神器,你就會沒事。否則,當毒力發作的瞬間,你會就知道,比生死兩難更加痛苦的感覺是什麼滋味。”
禁錮解除的瞬間,澤瓦猛然飛撲,將陸子軒狠狠地按壓地上,雙手死死地捏住他的咽喉。
陸子軒一臉平靜,“它會勾起你內心最痛苦的事情,一次一次地衝擊你的精神,耳邊還會每日響起你最不願意聽見的聲音,讓你恨不得將自己的耳朵捅破,讓你想要將自己的頭皮抓爛,讓你每日承受心痛的折磨。”
越發用力了,陸子軒臉色開始發黑。
“咳咳……你彆以為…可以……一死了之……”他越發艱難地激怒著對方:“因為……哪怕……死了……你的屍體……也會變成……行屍走肉……在……遊蕩……靈魂……永遠不能……安息……”
嘶——!
!
隻見蜥蜴人澤瓦雙爪狠狠地在地上劃出了兩道爪痕,爪出了一片的星火……它怨毒地盯著陸子軒,猶如即將發狂的野獸。
陸子軒卻麵無表情地揉了揉脖子上的抓痕,澹然道:“我本身實力不強,但你要記住一件事情……我是一個醫師。醫師對付敵人的手段,從來都不是武力。”
澤瓦眼中凶光閃爍不定。
陸子軒卻繼續說道:“你還沒有親眼看見背叛自己的婚約者慘死在你的麵前吧它背叛了你……你就甘心現在就慘死在這裡”
澤瓦可怕的目光漸漸冷靜下來,便見它走到了儘頭之前,緩緩地抵觸了一根爪子,點在了儘頭的白牆之上。
陸子軒皺了皺眉頭,仔細地盯著任何一個細節。
隻見澤瓦那抵住牆壁的爪子,忽然發出了微光……爪子上似乎隱約露出了一個奇異的圖桉……他沒有看清楚,便見白牆之上,忽然出現了了幾縷的直線,隨後牆壁以直線劃定的區域,竟是緩緩地露出了一個進入通道。
“你的爪子是假的”陸子軒沉吟道:“改造過”
“我隻是將原本的爪子拔了,然後將信物給嵌上去而已。”澤瓦不動聲色地看了眼陸子軒說道。
“原來如此……”陸子軒點點頭,旋即皺眉道:“什麼信物”
“是自古以來流傳下來的。”澤瓦澹然說道:“【白族】是赤之公主的後裔,可不像是【赤族】那般,是從賤民晉升上來的。我們除了保存部分的【赤王】祭器之外,還有赤之公主留下的信物。”
“一個小小的【白族】分支,怎會擁有如此重要的東西”
“奇拉的祖先,一直以來都是【白族】的純血,曆代的【白族】大長老都必定是奇拉的先祖,隻是幾百年前在【赤王陵】之中發生了一次可怕的事件,才讓奇拉的祖先戰死,後來大長老的後代年幼,沒能覺醒成功,反倒是讓現在的【白族】大長老發生了異變,以旁係血統之身獲得了長老之力,這才改變了【白族】的格局。”
“所以你們【白族】才發生了分裂”陸子軒若有所思。
澤瓦澹然道:“奇拉的父親離開的時候,帶走了信物……信物的存在,是奇拉這一族的秘密,就連博文大長老也不知道。它隻知道【祭器】的存在。”
“可是你……你不過是它的婚約者而已,你怎麼能得到信物”陸子軒頗為驚訝道:“它就這樣信任你這個婚約者,願意將秘密分享給你,甚至交給你”
“信物一分為二。”澤瓦澹然道:“我擁有信物有什麼好奇怪的,我除了是奇拉的婚約者之外,同時也是它的兄長,一樣是前任大長老的直係,曆代的信物都是這樣分配的。”
陸子軒當場就hold不住了。
——是能夠結婚的實妹嚒……
——我也好想……呸呸!
——不能用人族的目光去審視異種的世界啊……
“你還走不走”澤瓦此時澹然說道,隨後便直接走入了進出口之中。
陸子軒自然跟上……隻是小心翼翼地跟在了澤瓦的身後,留心它的每一個舉動。
隻見這蜥蜴人沒走到一個地方的時候,都會用爪子去悄悄搓一搓的樣子,好像是某種試探一樣,根本不像是熟悉的模樣。
陸子軒不禁皺眉道:“我說,你該不會也從來沒有進去過【淨瓶之間】吧”
“你知道什麼!”澤瓦冷哼道:“一旦【赤王陵】闖入了你們這些入侵者,它裡麵就會發生劇烈的變化,不小心一些,隨時有可能中招!”
陸子軒狐疑地皺了皺眉頭,卻不再多言,任由對方繼續這種緩慢的行進方式。
……
——可惡,這個異人怎會如此的小心。
它前方走著,不斷地用爪子之中鑲嵌的信物用以試探——它不得不試探,是因為它確實不知道【赤王陵】之中的一切。
它也從未進入過【赤王陵】。
自從數百年前那次可怕的事件之後,【赤王陵】就已經封禁,新生代的三族年青從未來過,隻能夠聽一些祖祖輩輩口耳相傳的訴說。
它引誘陸子軒,告訴他關於【淨瓶】的事情,無非是為了脫困……利用,卻沒想過異人醫師如此卑鄙,儘用毒藥來威脅自己。
——沒關係。
——隻要能夠真的找到【淨瓶】,那能治愈一切的神器,區區毒藥……
——異人,就讓你暫時得逞一段時間吧……
打定主意,澤瓦開始虔誠地心中祈禱著……意念以某種方式,似乎能夠傳遞到信物之中。
——致偉大的先祖,仁慈博愛的赤之公主……請指引您的後裔,通往【淨瓶之間】的道路……
——致偉大的先祖,仁慈……
忽然,爪子發出了一道亮光,隨後射出了一條筆直的光線來。
“怎麼回事”陸子軒頓時警惕問道。
卻見澤瓦神色一喜,“一定是祖先的意誌回應了我的祈禱,給我發出了指引!”
說著,澤瓦便直接提速,最隨著那直線指引而去……光線所指引的地方,牆壁不斷地打開,暢通無阻!
……
“這是……”
奇拉琪琪下意識地取出了懷中的項鏈,月牙形的吊墜此時正釋放著一條光線,似乎是某種指引。
它稍作猶豫,便小心地跟隨著光線的指引開始前進。
……
……
……
……
醒來。
她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睡著了過去……興許是心神過於疲憊的關係。
醒來的時候,已經聽不見密室之外的那種可怕的窸窸窣窣的聲音……密室的門也沒有被撞擊了。
金主媽媽下意識地鬆了口氣,卻見那將自己帶來密室的幸存者,此時正躺在了那堆破衣服之上,似乎酣睡。
鄧嬋玉皺了皺眉頭,小心翼翼地爬起身來,往那幸存者靠近過去。
隻是瞬間一股**惡臭的味道傳來,地上有一塊地板撬開了一角,但並非幸存者之前給她所展示的,用來培養白蟲的屍坑。
金主媽媽怔了怔,下意識地盯著這翹起來的地板角落,沉吟片刻之後,便試圖將之挪開,心想這個密室的地板之下,該不會都是用來養白蟲的屍體吧
她移動的小心,生怕發出了聲音,會驚動那睡熟的家夥——終於,地板已經挪開了幾個巴掌的寬度,足夠了。
金主媽媽取出了一枚發亮的珠子,讓光芒探入其中,隨後小心翼翼地觀望了起來。
地下藏著的似乎是一具女人的屍體,但還沒有徹底腐爛,隻是屍體已經開始流出膿液,隱約可見一些小小的白蟲在冒頭。
金主媽媽強忍著難受,移動珠子,照在了女屍的臉上。
見麵的瞬間,金主媽媽瞬間跌坐在地上……她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目光驚慌,駭然——她一咬牙,再次探頭看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