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敵對種族的領地中活動,能感受到四麵八方“無微不至”的惡意。這般惡意並不比李儉在北國探險隊時曾遇到的填充地塊內的殺意凶猛,在沒有智能控製的時候,往往含而不露、引而不發。
而在兩族交戰時,一族攻入另一族領地,防守一方就可以利用本族領地的掌控權,壓製進攻方——壓製並不會決定勝局,可多少能使此消彼長。
可李儉的神識一收一放,所用方式並非出蠻古人多年磨煉出的中正平和用法,而是偏奇速疾的野路子招式,快則快矣,但神識有多強,反噬就有多嚴重,奇效也從此產生。
李儉的神識先灑滿山脈,再極速收回後放出,甚至裹著法力一並“爆炸”,若是炸得全乎一些,換個劇本,這時候他就該效德林柯沃特故事了。好在投入爆炸的神識與法力占比並不絕對大,再兼金丹穩固、靈台清明,不至於被這一炸傷了根本。卻也霎時間頭疼欲裂,幾乎不能張目視物。
野路子做法的反噬應在李儉一人身上,但奇效卻應在飛鵬妖族領地上。
領地是金丹迎合本族生靈意願,影響天地環境的產物,雖然有諸多妙用,但也不能掩蓋其根本——領地是金丹催生出來的,沒有金丹就沒有領地。
而金丹,自身是神識、法力、靈機、權能等要素,在玄之又玄的結丹過程中,漫觀諸般意象而生,追溯其根本,也少不了神識與法力。
李儉的野路子用法,先前連自己都沒敢試過,一時情急,操使神識裹挾法力在身前炸開,卻不想因為千絲萬縷的聯係,又因為自己的法力與神識總量遠高於一般修仙者,竟炸出了飛鵬妖族領地在一眾被擄戰士身邊的空洞。
李儉腦子炸得迷迷糊糊,憑多次戰鬥的本能收攏法力,先在身前凝聚出土盾,同時在通訊頻道中呼喊:“我很難頂住,你們來幫忙,彆讓妖獸將戰士們影響了,他們情況不對。”
迷迷糊糊中,李儉也沒法細分通訊頻道內都說了些什麼,隻聽見指揮部的聲音好像答應了下來,接著便是突擊隊衝到身邊,一部分接替李儉麵對妖獸,一部分扛起狀態不對的戰士就跑,剩下一部分原地散開保持警戒,戒備同時尋找其他被擄戰士,集中起來順路解救。
見突擊隊已經跑到身前,有條不紊地戰鬥、搜救,李儉放下心來,不再頂著滿腦子迸裂的疼痛強行催動法術,而是收攏神識法力,調息平緩體內躁動。
戰場上瞬息萬變,縱使有突擊隊和三萬戰士為李儉打底,他也不敢在它族領地調息到痊愈。將將壓住頭疼,釋放法術沒有頂著刀片走路的疼痛勁,李儉便再次睜眼,觀察周圍環境。
神識短時間內是不太敢用了,現在光是動用法術配合都覺得頭疼,要是放出神識探查,被妖獸稍稍攻擊一下,李儉覺得自己也不定能撐過去。
戰士們已經和幾頭金丹期的飛鵬妖族交上了火——用法術交戰,或許也能稱得上是交火——趕在前頭的數十人和幾頭飛鵬妖族相爭,飛鵬妖族渾身籠罩金丹氣息,法術刁鑽可怖,幻化出風水意象,淩空成鋒刃,帶著領地壓製便不留情麵地展開攻擊。
戰士們前赴後繼,從後邊趕來的支援與戰友成戰術小組,各有呼應。有人用防禦型法術針對妖獸法術屬性迎敵,有人作烈焰霹靂襲擊妖獸本體,還有人充當戰地醫生,身上的木係功法和水係功法一刻不停,手中掐著法術,誰狀態不佳便立刻支援。
兩廂都是要對麵死命的打法,妖獸覺得自己必死無疑,想拉更多人族墊背,拚了命地也要衝破眼前的人族戰士防線;支援部隊則見過了被擄士兵的精神狀態,此刻正是有怨報怨有仇報仇的時候,也殺紅了眼,手上法術快而不亂、迅而不急,配合愈發精妙。
兩邊從開打就是搏命,也沒有臉麵虛榮可言,隻有狠招沒有讓招,法術變著法地要繞過防禦,從各種陰狠角度出手。或鑽視野盲區,或鑽光影盲區,或鑽神識盲區,或以數量欺對手不能全部應付。
什麼打雙目、打雙足、打肌腱命門筋脈關節……那都是戰士們玩剩下的,在一陣陣法術的狂風暴雨中,兩邊的風水火雷走了數十回合,人類的法術落在金丹妖獸身上,炸起一片金丹光芒;飛鵬妖族的法術繞過法術防禦落在人族身上,炸得戰士們五臟移位、骨骼破碎,立刻又飛來治療法術,站著又是一條好漢。
李儉見狀,急忙加入戰場,卻接上了從妖獸腹地飛來的新生戰力,一時又相持不下。(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