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的妖獸擺出不願動彈的臭架子,一副“我們願意派出個金丹是看得起你”的樣子,也不管被自己踢出的妖獸同伴是怎樣不願意的態度,便遙遙與李儉隔空相持,任由那頭可憐巴巴緊張兮兮的金丹妖獸,一步三回頭地向李儉飛來。
或許,對它們來說,不是本族的同胞,亦不是看得上眼的金丹期,便連同伴也算不上,隻不過是個有幸成為金丹的,會說話有智力的工具罷了。
李儉眼看著獐頭鼠目的金丹妖獸當空飛得遊移不定,又在“友軍”逼迫下才願意飛來,情知這家夥本是不願意的,也覺得可憐。
不過可憐歸可憐,對人的可憐和對妖獸的可憐,李儉自覺是不同的。本就不願被妖獸呼來喝去,才沒有在妖獸招手時做什麼表示。倘若見了一群妖獸丟出的妖獸,心中覺得可憐,又上去做些有的沒的,那以後該如何?
李儉隻站在當空看著,見小妖獸越飛越近,眼瞅著就要過線,可以對自己發動攻擊了,便不由分說擲出法力,推搡在妖獸身上:“止步,有何要事?如果沒有理由靠近,再靠近將視你有入侵嫌疑,將全力自衛反擊。”
自衛反擊的概念不知在妖獸中是否廣泛使用,不過這不耽誤李儉覺得順手,拿來就用了。
“人族的李儉,我是為靈山諸多妖獸而來。你今天護送本族前往靈山,是什麼意思?”看著像是齧齒類動物出身的妖獸被李儉當空法力橫擊,雖然沒有破防,但也老老實實被拍飛一段距離,裝作一副低聲下氣的樣子,眼看著和李儉搭上了話,就按照其它妖獸的吩咐,詢問李儉來意。
妖獸雖說也飛在半空,但被身後諸多妖獸當了主子,又被李儉毫不客氣地法力推搡,此時也不敢正視李儉。微微飛低些許,低頭說話,隻是時不時瞟一眼,觀察李儉氣氛。
李儉此行倒是沒戴上增強頭盔,隻是用作戰服上的插件與後方交談,妖獸要看他神色行事,可比過去試圖穿過增強頭盔的目視鏡要容易許多。
“人族內政需要向你們這些外族解釋麼?沒有攻打你們,你們有什麼臉麵來多問?今日能詢問我人族內政,明日我是不是能到你們族裡,挨個清點金丹數目啊。”李儉隻當妖獸是在挑釁,登時想起曾有過的屈辱時光,不由心頭火起,要好好與妖獸爭論一番不乾涉原則。
賊眉鼠目的東西見李儉惱了,顯得自己哪句話說得大錯,聽李儉回話,內裡意思明顯,是嫌自己的問題像是在探聽人族虛實。
它連忙抬頭,揮臂舞爪,在空中不進不退,不高不低,倒像是在原地蹦躂一樣:“不是,不是要你們人族向我解釋內政。是各族妖獸遣我來問,你是不是要帶著人族,將靈山占下。”
李儉心頭火正要冒出,卻聽對方這番解釋,心中一怔。
怎麼,不是逼問內政,是要確認自己有沒有進攻**?
心中預景是護送本族前往靈山挖礦,卻被詢問是不是要奪占靈山。觀念上的一進一出讓李儉的思維模塊宕機,重啟後被氣笑了。
媽的,你們要是覺得我有奪占靈山的心思,你們這幫妖獸要是有種,倒是合起夥來跟我交戰啊,直接開打,不比懷疑更有意義?
怎麼著,感覺合起夥來打我有風險,覺得現在這幫家夥聯合起來和人族交戰,還會吃小虧是吧?
倒不是李儉覺得這天底下沒有開戰之前先問詢對方意願的情況,實在是“春秋無義戰”,隨著時代進步,人類之間的戰爭往往都發展到了除了戰爭法規定,其他都可以做的程度。更不用說有些戰爭甚至敢宣稱在戰爭期間廢除一切限製,打出了如同地獄的景象。
準確地說,連地獄都不配與他們比肩,如果不是這些家夥在生物學上還屬於人類,李儉都不知道他們為什麼還有存活於世的理由。
但即使是完全履行所有公認戰爭法,各項公約、各種非戰爭人員準則的戰爭,也做不到、也不會做到,在開戰前問詢對方,你們願不願意開戰,甚至在得到不願意開戰的消息後,當真不再開戰。
而這甚至比不上被認為“無義戰”的春秋。春秋時期的戰爭觀和行事法則是十分獨特的,正是因為其存在本身違反了戰爭所需要的眾多因素,才迅速地消亡,從而誕生了真正有戰爭模樣的戰國時代。(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