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宗主的妹妹劉娑婘一把甩開旁邊的人,拔劍出鞘,咬牙切齒說道“是你殺了我兒子,我必殺你為我兒報仇,你拿命來!”
她要往前去,劉宗主趕忙拽住她,壓低聲音說道“冷靜點,仇不是不報,是時候未到,你這時候衝上去,隻是送死,那個姓鬱的雖然也是澡雪境,但比我們強太多了,何況還有拿劍的那個。”
他們兄妹倆就是宗門裡唯二的澡雪境。
上次來搖山,彆的宗門表麵來助陣,實則讓他們打頭陣,自己看戲。
而事實上他們也確實打了,結果死了好幾個弟子,重傷了一名即將能破境澡雪的長老,徹底無望破境,外甥也死了,他們兩個打鬱惜朝一個都沒打過。
要不是劉宗主拽著劉娑婘跑得快,恐怕也要把命留下。
劉宗主的報仇心切不比自家妹妹弱,隻是他更理性一些。
但他也能理解明知打不過還魯莽來報仇的劉娑婘。
那畢竟是她親兒子,平時寵溺到不行。
理解歸理解,卻不會認同她此刻的行為。
劉娑婘則想不了那麼多,她一心就想著報仇,什麼打得過打不過,她已沒了理智。
反而劉宗主的阻止,讓劉娑婘更生氣。
“那是你外甥,他就死在你我麵前,你怕什麼?望來湖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跳梁小醜,咱們宗門紮根多久?你低頭哈腰求著落霞穀,好不容易成為附屬,結果就是讓自己更沒膽麼!”
聞聽此言,劉宗主的臉色鐵青。
他沒想到劉娑婘居然如此之蠢。
瞥見旁的宗門宗主的表情,劉宗主怒聲道“你給我閉嘴!”
劉娑婘很強,“你怕打不贏,不敢動手,我可不怕,落霞穀修士即刻就到,他望來湖能翻出什麼浪花?難道還敢把落霞穀的修士給殺了?我們人多,我們有靠山,你怕什麼?”
“這麼多人,站著不動讓他們殺,他們也得殺好一會兒!”
劉娑婘轉頭看向其餘宗門的宗主及長老,冷聲說道“你們最好儘力出手,這不是我們一家的事,等落霞穀拿了搖山,你們自有好處拿,現在折些損失又有何妨,否則等落霞穀的人到了,有你們好看!”
那些人的臉一沉,但又不敢說什麼。
此次來的都是對附屬宗門馬首是瞻的,準確地說,也想成為落霞穀的附屬,當然是因為他們接觸不到第一宗,而落霞穀對他們而言,已是高不可攀了,但最起碼能接觸得到。
敬畏第一宗是肯定的,可心裡無疑會更害怕能摸得著的落霞穀,他們的實力不如劉宗主,甚至不一定打得過劉娑婘,而且彆管劉娑婘的態度什麼樣,話確實有些道理。
他們不知落霞穀的修士其實早該到了卻沒來,劉娑婘是清楚,可她沒覺得這有多大問題,畢竟想也知道,在撫仙地界,落霞穀的修士不可能出事,畢竟與第一宗又沒仇。
除了第一宗,誰能讓落霞穀修士在撫仙境裡出事?
無非是因為什麼事耽擱了,來得晚了些。
肯定是會到的。
所以有些宗主稍作思考,就站在了劉娑婘的身後。
劉宗主的臉色卻更難看了。
北部的大半宗門都沒能在搖山討到便宜,雖然當時隻他們動手了,可望來湖儼然不懼其餘宗門的威脅,直接叫嚷著有膽就一塊上,若非白癡,自有依仗。
事實上,鬱惜朝展現的力量,確實堪稱得上澡雪境裡的極巔,那個拿劍的甚至還更強一籌,雖然能辯解說,若是那些宗門的宗主都出手,肯定能拿下望來湖。
但且不說礙於第一宗的規矩,他們願不願意一起出手,現在問題是,那些人也不在啊。
眼前這些對他馬首是瞻的宗門,僅個彆宗主是澡雪境,還都比他弱很多,剩下的隻有洞冥巔峰,動起手來,也就隻夠挨一巴掌的,何況望來湖裡又不是隻有鬱惜朝與那個拿劍的。
這怎麼打?
是他不想報仇麼?
一是外甥死了。
二是即將能破境澡雪的長老廢了。
三是他們宗門的臉麵儘失。
四是弄丟了落霞穀想要的搖山。
他比誰都想儘快滅了望來湖。
可那些與他不對付的宗門也都不是傻子。
就算這些人也很想得到搖山,亦不想竭儘全力的幫忙,隻想讓他打頭陣。
他集結不出可以一舉滅掉望來湖的力量。
現在唯一的依仗就是落霞穀來人。
但落霞穀的人還沒來呢,這時候開打不是找死麼?
隻是未等劉宗主說什麼。
搖山裡又行出一道身影。
那人穿著錦袍,像個富家公子打扮。
明明天氣寒,還搖著折扇。
雖然修士不畏寒暑,但這般姿態也引起劉宗主等人行注目禮。
且不同於鬱惜朝與謝吾行,這個人沒有戴著麵具。
看著年輕,眼神裡卻又有曆經滄桑的感覺,很是古怪。
上回他們可沒見過此人。
劉宗主心下第一反應,是覺得此人怕是個返璞歸真的老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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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關鍵的是,他沒有感知到此人的修為。
要麼就是普通人,要麼比他修為高太多。
而顯而易見,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畢竟,望來湖裡怎麼會有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