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幕的發生很是突然。
哪怕是另一名與其爭鬥過的女修士,見此畫麵,也笑不出來。
王師兄則很是淡定。
施長老也僅僅皺了皺眉頭,便揮手讓執法弟子將其抬走,把殿前收拾乾淨。
原本為其出頭的寧師姐,此刻卻沒了言語。
甚至有些冷漠。
蕭時年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
無論是來前路上,他們漠視胖少年跌落山崖,還是戲謔看著兩個女修士爭鬥,再到此刻目睹一名女修士當場身死,這些人的反應都太奇怪了。
最奇怪的還是寧師姐。
她曾多次為彆人出頭。
可現在細細想來。
她是在沒出什麼大事的情況下出頭。
而等真出了事,她反倒很冷漠。
好像生死這件事,相比彆的,是最無關緊要的事。
除了蕭時年,剩餘的人都沒有多在意剛才的事。
施長老慢步朝他走來,上下打量一眼,說道“有多人為你作證,但事實,我並未看到你的黃庭,若一眼看錯,雖然概率很低,確仍有可能,可現在我看了不止一眼。”
蕭時年笑道“回施長老的話,我確實並無黃庭。”
寧師姐沉聲喝道“盧師弟,莫要胡言!”
蕭時年攤手道“事實勝於雄辯,我沒什麼好解釋的。”
姓郎的問道“所以你自入門開始,一切都是偽裝?是以某種手段遮掩?但你的目的是什麼?又是受何人指使?莫非是為了第九峰而來?可你入門的時候,大長老還沒有動收徒的心思,若非如此,你更沒任何機會能來到第九峰。”
蕭時年笑嗬嗬說道“你猜呢?”
這一番對話,讓寧師姐沉默了。
胖少年更是難以置信看著蕭時年,“姓盧的,你真有問題?”
王師兄義正嚴詞道“潛伏我宗兩年半之久,想來定是圖謀甚大,待我拿你!”
他話落,就要出手。
但寧師姐卻攔住了他的去路。
王師兄橫眉道“姓寧的,你還想護著他?莫非你想叛宗!”
寧師姐沉著臉道“我說過,他自入門開始,就在我的視線裡,他努力修行,從不牽扯彆的,也未與不三不四的人接觸,更是我親眼看著鑄就黃庭,他不可能有問題!”
王師兄說道“他自己都親口承認了,你卻在這裡不相信,豈非可笑?”
寧師姐說道“他何時承認了?”
王師兄都傻了。
沒成想,姓寧的也與那兩個女修士彆無二致啊,隻不過她瘋狂的不是自己,而是姓盧的,甚至,她比那兩個女修士還瘋狂,直接明目張膽的顛倒黑白啊。
胖少年亦是痛心疾首。
姓郎的沒在乎他們怎麼扯皮,看著蕭時年說道“所以你究竟是真的沒有黃庭,還是隱藏了黃庭?能在施長老麵前都藏匿無形,是你自己的本事,還是身後人的本事?”
蕭時年又笑道“你猜呢?”
施長老則皺眉說道“若無黃庭,入門時鑄就黃庭是遮掩的假象,那除了是鋒林書院首席掌諭門下的記名弟子,似乎就沒有彆的可能了。”
姓郎的卻抬手道“絕無可能。”
“我們撫仙第一宗與鋒林書院並無仇怨,甚至對鋒林書院一向崇敬,大長老與鋒林書院首席掌諭更是沒有仇恨,他倆都沒見過麵。”
“就算他真是首席掌諭的記名弟子,也不代表他此時的行為與那位有關係。”
“畢竟鋒林書院首席掌諭的記名弟子太多了,除了就待在玉京的一部分,剩下的分布各境,幾乎再無往來,不能因這些人行為,就把問題歸咎在首席掌諭的身上。”
“甚至真正的背後主使者,很可能就是想借此嫁禍給首席掌諭,我們萬不可上當。”
蕭時年不動聲色的淺笑了一下。
與其辯解,不如坦白,甚至刻意往鋒林書院首席掌諭的身上引,反而更容易讓對方把首席掌諭給排出去。
或者說,隻要模糊這件事,他們最多也隻能猜疑。
但會有更明確的落霞穀的證據給他們。
為今之計。
蕭時年也隻能搏一把了。
他展露多強的力量,撫仙第一宗如何懷疑落霞穀是怎麼做到的,都不重要,隻要把能給的給滿,把證據擺在眼前,成功殺死目標,讓兩個宗門起衝突就夠了。
但他肯定還得親眼見到目標,明確目標死了才行。
目標雖是有疾,可殿外鬨出這麼多動靜,始終未見露麵,蕭時年猜想,目標未必在殿內,又或者對方的問題已經嚴重到不能下地走路的程度了?
如果通過考核,直接站在目標的麵前,自然最是簡單,麵對質問,他的確可以不承認,但想退一步,繼續無事發生的參與考核,怕是沒那麼容易。
等被拖到符紋的效果沒了,露出了真麵目,那嫁禍一事,就又橫生事端。
倒不如直接敞開來玩。
蕭時年說道“我的目標可不是什麼大長老,而是你啊,姓郎的。”
姓郎的皺眉道“我諒你也沒那個實力,哪怕同是澡雪巔峰修士,也不敢直接闖入第九峰,無論是針對大長老還是針對我,意義一樣,你來了,就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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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很好奇,如果你的目標是我,潛伏宗門兩年半,怕是對我仇恨極深,可我不記得何時與你結怨,說出你背後的人吧,說不定能讓你死得痛快點。”
蕭時年說道“哪有什麼背後的人,我當年是一介凡人,又無天賦,踏不上修行路,自無力報仇,但皇天不負有心人,現在我成了修士。”
“原想趁著大長老收關門弟子的機會,偷襲殺死你,可現在既然曝露,也沒什麼好說的,我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他沒提鋒林書院首席掌諭,但話語裡處處都有其身影。
畢竟毫無資質的一介凡人,縱有機會,也很難成為修士,除非有天大的機緣,而這份機緣,除了仙人,想來也隻有鋒林書院首席掌諭能給。
可越是如此,姓郎的越是覺得姓盧的是故意在這麼說。
他是鋒林書院首席掌諭的記名弟子這件事,未必是假的,因為如果是真的沒有鑄就黃庭卻踏上了修行路,除了鋒林書院首席掌諭,沒人能辦得到。
傳聞裡,鋒林書院首席掌諭就沒有鑄就黃庭,但她卻有真性,真性住在何處,無人得知,隻道是首席掌諭另辟蹊徑,所以首席掌諭就成了資質不好的人的崇敬對象。
至於說為何沒有人抓住首席掌諭,研究她是怎麼做到的,其實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