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麼些宗門的宗主一塊來拜訪,按理說,怎麼也該有個稍微夠分量的人出麵,哪怕可以說是第一宗壓根瞧不上他們,但在吵吵嚷嚷間,動了火氣,就該出現了吧?
正因瞧不上,看著他們在這兒喋喋不休,還不出麵嗬斥一番?
隻讓守山的跟他們掰扯?
陳宗主以為,東籬山上怕是已沒什麼人。
五長老圍剿整個撫仙境的漸離樓,的確需要很多人手,何況雷宗主親自打上落霞穀,雖然過程裡,他們毫無所覺,但準確的消息,死在落霞穀的第一宗修士可不少。
因為自傲且自信,沒有留太多人或者修為高些的在東籬山,似乎也能說得過去。
畢竟還有護山大陣在,正常情況下,怎麼可能出事?
就算隻是陳宗主的猜測,此刻的胡攪蠻纏,真引來了第一宗的澡雪修士,更甚者是雷宗主,他大不了道歉唄,能咋地?
他隻是胡攪蠻纏要求見雷宗主,又沒做彆的。
第一宗再是跋扈,也不可能當著這麼些人的麵,直接弄死他吧?
所以陳宗主有恃無恐,進退有度。
在麵對搖山的問題,與劉宗主的對壘,說陳、寧二人是愣頭青的確不假,因為他們完全敢不給落霞穀麵子,甚至偶爾還敢叫囂,在彆人眼裡,這不是愣頭青是什麼?
但事實上,他們很愣很勇的行為,都有度。
否則真是滿腦子都隻有漿糊的話,他們會做出更勇的事,然後下場肯定很慘。
哪怕有第一宗的規矩在,落霞穀想對付他們,有的是辦法。
而陳、寧兩位宗主是在危險的邊緣橫跳,始終沒有真正的挑戰底線,屬於是走一步退一步,那麼礙於第一宗,除非是真的惹怒了落霞穀,不然隻是看他們不順眼,其實就沒有非得出手的必要。
因為不值當。
此時在陳宗主的胡攪蠻纏下,守山弟子雖很氣,但一直沒動手驅趕。
哪怕以第一宗的分量,就算山上已無多少人,他們也該依舊很硬氣,或者說,根本不會相信甚至想不到這些宗主有膽量闖山。
正常情況下,守山弟子完全可以更高高在上,打這些宗主的臉都沒所謂,事實卻沒有那麼做,那就隻能代表,心有顧慮。
漸離者都有命牒,宗門裡自然也有,何況是撫仙第一宗。
五長老在忙著圍剿漸離樓,可留守在東籬山的弟子,卻注意到了自家宗主及許多師長,包括郎識禮的命牒破碎,這意味著死亡。
隻是他們並非在第一時間發現。
所以也還沒來得及通知五長老。
現在的東籬山陷入慌亂。
以陳、寧兩位宗主為首的北部各宗門掌教來訪,一開始是沒多想的要打發走,但漸漸的,守山弟子就意識到不對勁,這些宗主的拜訪,怕是另有目的。
無論如何,他們不可能讓這些人上山。
眼下最要緊的還是通知五長老。
東籬山上還是有一位澡雪修士的,但隻有一位,他忙著聯係五長老,自是沒空搭理陳、寧宗主這些人。
守山弟子們很不耐煩的回拒,甚至也拿出了雷宗主不在的說辭,除了沒動手,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期間已經有不少宗主要退走,可又屢次被寧宗主攔下來。
陳、寧兩位宗主對視一眼。
如果雷宗主是真的不在,那就有可能死在了落霞穀,或者還沒有從南部回來,若在而說不在,那就隻可能是雷宗主受了很重的傷。
無論哪一個,都算是好消息。
但現在比較難搞的是,他們似乎很難繞過護山大陣,直接登山。
這些守山弟子的態度很堅決。
在山前動手的話,阻止不了護山大陣的開啟,他們不僅隻能退走,還徹底曝露了目的,若能打下東籬山,曝不曝露自是無關緊要,打不下就危險了。
畢竟動靜鬨起來,第一宗的五長老隨時會回來。
麵對澡雪巔峰修士,他們加一塊也不夠人家打的。
隻有拿下東籬山,借用第一宗自己家的護山大陣,才能與之抗衡。
到時候陳、寧兩位宗主也能用第一宗的資源,破境澡雪巔峰,立於不敗之地。
雖然破境這件事不能保證,以他們目前的修為,無非是增加些成功破境的概率,但想著第一宗的資源必然是超乎想象的,隻要豁出去可勁兒的造,哪怕隻一人成功破境,也是勝券在握。
他們不會奢望澡雪巔峰後再進一步,是不是正常破境,壓根也沒那麼重要。
但這是計劃好的,施行起來第一步,就碰到了難題。
他們上不去東籬山,就無法掌控第一宗的護山大陣,後麵說再多都無用。
歸根結底,是陳宗主沒有意料到第一宗的守山弟子絲毫不給他們登山拜訪的機會。
哪怕這意味著東籬山的情況比他預想的更糟,能拿下東籬山的難度降低,可那也得是先避開護山大陣之後,第一關過不去,就算東籬山等著被他們白撿,也沒意義。
陳宗主不禁有些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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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在這時,東籬山上下來一人。
看著約莫四五十歲,守山弟子們紛紛見禮,稱其為戴師兄。
陳宗主眉頭輕皺。
這人是澡雪修士。
戴師兄背負著雙手,掃量著山門前的人,擺出很高的姿態。
雖然雷宗主、施長老、郎識禮等人的命牒皆碎,是第一宗前所未有的大事,可也隻是初知時慌亂,很快,戴師兄就想到了對自己更有益的問題。
那就是宗主、幾位長老,尤其郎識禮都死了,理所當然的,五長老會成為新的宗主,而沒有郎識禮壓著,他戴某人就有出頭之日了。
當然,落霞穀的事確實還是很嚴重的。
畢竟宗主都死了。
落霞穀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